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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5/6
以下文章來源於人生月刊 ,作者周博裕(鵝湖月刊社財團法人東方人文學術研究基金會)
人生月刊
人文淵藪,人生儒學。創刊于1951年的中華人文精神讀本。《人生月刊》賡續王道先生《人生雜誌》之人文志業,以“長養性情人格,化育人文社會”為宗,人文日新,與時偕行,點滴記錄當代新儒家“返本開新,三統並建”的學思歷程和社會實踐。
前言
本人應第十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臺北籌辦單位之要求,希望依會議邀請函“近30年儒學發展的回顧:成績與問題”之方向去撰寫,而有這個論題出現。個人原本亦一直有《新儒家的寂寞——專題報導攝影集》之出版計畫,這樣的想法亦源於與第二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同時舉辦的《新儒家的寂寞——專題報導攝影展》之延續。
報導寂寞卻未顯寂寞相,說寂寞只為了呼喚來繼者承繼。這樣的想法延續至第十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舉辦前夕,師友的要求讓個人改變,“奮鬥”取代了“寂寞”。
這一改變忽然間發現責任重大,原只是個人的觀察記錄,竟變成團體的奮鬥觀察與紀實,非只是報導攝影,而容許個人做出更多的文字敘述,也讓原計劃轉變為陳述氣勢磅礡、可長可久的新儒家之用心。寂寞可能導致無奈格局變小,論題的轉變狀大卻更能呼喚來繼者。自然觀察非只是斯坦史的記錄綜述,更是擬依哲學的進路去沉思,試圖展現當代新儒家的企圖心,文字與攝影報導均是。吾人願盡力做此陳述,回應師友。
觀察立論基礎暨當代新儒家的規範
吾人信服鵝湖之會“心即理”之論述,暨牟宗三先生曰:“凡願以平正之心懷承認人類所有價值以抵抗非理性者,即為“儒家”,即為“新儒家”。”之說法,亦相信康得之“理性”乃“獨立不依於經驗”之論述。而本文含報導攝影,則以此為觀察立論基礎,試圖報導出新儒家的心懷?或能穿透出什麼光影出來?
臺北鵝湖的誕生
(一)創刊緣起及立志「從天而降,從肝肺流出」來盡力救人
民國64年左右,即西元1975年臺北的天空仍存在著從金門炮擊宣傳彈寄來之炮聲,兩岸關係仍屬對峙的年代,唐君毅、牟宗三先生的著作也已躺在臺灣學生書局多年,不能說未有聞問,卻應說是未有太多注意的世界。一群臺灣師範大學暨輔仁大學在學的學生,在臺北扛著復興中華文化之大旗,於持續舉辦的國際學舍(現已改建為大安森林公園)書展會場購書閒聊時,發現彼此竟熟讀唐君毅、牟宗三先生的著作,而有促膝長談共商家國天下文化事之念頭,創辦雜誌月刊之舉即成為很自然的事。
當時鵝湖月刊創刊號總編輯莊秀珍說:“創辦一份像《鵝湖》的月刊,是需要很大的熱情與勇氣。半年以來,多次的聚會討論,不僅沒有挫折原來的理想,反而使激越的興奮變為冷靜綿密的設計。我們堅信《鵝湖》的創辦,代表著一群年青人對五千年文化的孝思,而中國文化本是所有中國人的共業,所以,當這種孝思凝結成一篇篇的文字時,它已不再是個人學術的成就,而成為一種要求感通興發的文化理想。這也就是說,《鵝湖》真正的生命需要在每一個中國人的生活中完成,它的創造本來就是為著全體文化與全體中國人的。”
以《鵝湖》為刊物的名稱為楊祖漢先生所提,《鵝湖》發刊辭表示:“鵝湖”本是南宋時候朱子和陸象山追尋最高真理,發抒思想抱負,並解決他們之間的思想分歧而相聚辯論的地方,這個地理名詞以及其中含蘊的歷史意義,引發了我們一些文化理想,促動我們對歷史的責任和抱負。
就這樣《鵝湖》這份月刊於1975(64)年7月15日誕生在臺北。首任發行人兼總編輯為莊秀珍女士,社長為袁保新先生,楊祖漢先生任總經理,莊秀珍女士,編輯委員有:王邦雄、林立樹、岑溢成、曾昭旭、楊祖漢、潘柏世,執行編輯為:鈕則誠,助理編輯是:王福康、尉遲淦。第3期起,曾昭旭先生擔任主編,第14期起,由王邦雄先生擔任社長,展開當代新儒家近40年的奮鬥。
楊祖漢先生在鵝湖創刊號《陸象山的直指本心》道出:“他們都不喜先跳開一步,將他們所說的內容名詞界定清楚。更不願意存有懷疑本心是否真實,憂慮時勢的容不容許,及眾生的可不可教,人類還有沒有希望等問題,他們認為這些都是閑說話。我們可說,他們在群體生命的責任重擔,和內心的痛切要求的壓力之下,不容許他們分出精神來照顧其他次要的問題。他們都是本著真實體驗,‘從天而降,從肝肺流出’來盡力救人,但各人所見未必全同,故說法不一,於是造成許多爭辯千餘年而得不到結論的問題,而使後人頭痛不已。”
這雖是創刊成員在創刊號文章中的一段話,卻也可看出鵝湖成員創辦《鵝湖月刊》的心境,及其存心與開創這個鵝湖論壇園地的企圖,甚至是鵝湖的走向。可貴的是,這個方向至今未變,如同鵝湖月刊稿約第一條:“本刊以復興中國文化,發揚傳統中國哲學為宗旨”,擺在那裡四十年未動。
創刊號掛編審委員會委員的王邦雄先生,之前常說:“辦鵝湖月刊希望向國高中學校推廣,期影響國文老師,進而影響國高中學生。”期用迂回曲折轉進的方式去做劄根的工作,為純潔真誠的期盼,2013儒學營中王邦雄老師更直說當年辦鵝湖是為了“救中國”。
(二)與傳統連線,繼承傳統智慧薪傳的重要責任
鵝湖成員因熟讀唐君毅與牟宗三兩位先生之著作而結緣,而唐牟兩先生吸收消化傳統智慧,自然已有相當的成就,鵝湖與唐牟兩先生連線,這一連線讓當代鵝湖與傳統智慧連線,也與西方哲學智慧連線,亦與當年的鵝湖連線。而這一方向,這一內涵,即是日後鵝湖展開各項學術文化活動的重要依據,意義不可不謂重大。這不是年輕學子激情衝動與好奇的行動,而是年輕學子依如楊祖漢先生的話說為“‘從天而降,從肝肺流出’來盡力救人”的行動。鵝湖活動看似文靜,實則內心洶湧澎湃。港臺的社會自然看不到這層意義?
(三)扮演港臺新儒家發言之角色
鵝湖堅持且持續既有的理性與情懷,自然形成扮演為港臺新儒家發言之園地,社會關懷讓月刊自然朝文化、教育方向進行,並朝以理說服人,及本著不艱澀難懂之方式進行,當然學術仍然是說理之內涵依據。平常正常出刊,社會發生文化教育問題則隨時辦鵝湖論壇予以提醒或針砭。不是鵝湖不在乎影響的層面與成效,而是鵝湖師友以“盡其在我的用心”之態度面對,鵝湖不采“革命式”參與當代之課題,而是采“細水長流”方式處理時代課題。鵝湖若舍此而朝急切方式面對,那鵝湖恐早已掉落急水溪,早被社會洪流沖走了。
研習涵養成長
當代新儒家要成為「當代新儒家」當然不容易,鵝湖成員是否均意識及此尚不知。但早期在王邦雄老師永和的的家,每週進行一次讀哲學書的讀書會,則進行一段約有10年的光景,其後辦論文研討會,辦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基本應說都在研習涵養成長,其中楊祖漢先生在牟宗三先生逝世後,暗自發誓要持續開讀書會,至今未停。
自然涵養成長不是僅靠讀書,卻一定要讀書。生命不是依靠感性體會而成,遇到情境實情,則知義利之辨是否進入生命?但這均屬個人之責任,由個人去盡責去表現。
鵝湖初期之用心─早期之活動方向
鵝湖月刊創辦了,此一參與學術之念頭點燃,其後就如同決江河般地展開各項活動。民國71(1982)年2月,即鵝湖月刊創刊後滿6年多,即著手舉辦第一屆鵝湖作者論文研討會,民國77(1988)年2月宣告成立財團法人東方人文學術研究基金會,民國77(1988)年5月創刊辨《鵝湖學志》,民國79(1990)年12月辨理第一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民國100(2011)年12月辦第九屆當代儒學國際會議。均屬這一連串的活動。
(一)舉辦鵝湖論文研討會計有16屆李瑞全先生回國後,在東海大學任教時向當時鵝湖月刊的主編曾昭旭老師提議,讓鵝湖師友能更緊密的學術討論和交流,曾老師與鵝湖師友同意于1982年開始舉辦第一屆鵝湖作者論文研討會,以作者為主,在民國71(1982)年2月推出。鵝湖月刊辦了6年,辦作者的論文研討會應屬自然。研討會雖屬第一次辦,但鵝湖論辯的性格似乎立即承襲當年鵝湖論學的精神,直指學術問題,進行認真而激烈的學術研討,可說繼承了當年朱陸在鵝湖之為學術義理爭辯之精神,顯見鵝湖內部並非鐵板一塊,不同意見極多,非前來應酬,也不用應酬,純以文會友。活動經費來自鵝湖內部有限的資源。
“牟宗三與當代儒學”學術研討會,應屬第16屆,於94(2005)年在國立中央大學文學院國際會議廳召開,三天共有43篇論文,也是前一陣子的事。鵝湖成員在情況允許下,想到的就是召開學術性會議,去切磋琢磨學術能力。
(二)舉辦鵝湖文化講座計有7期鵝湖辦文化講座乃本著宏揚先哲智慧,通暢文化生命,及提供大學生校外進修之機會,暨鼓舞社會大眾讀書風氣之信念進行,王財貴先生更修整自家室內結構,開出鵝湖人文講堂。從73年11月4日起,共辦了七期,累積了一些經費,此經費日後成為王財貴先生推廣讀經事業的基金。(三)創辦財團法人東方人文學術研究基金會,並將鵝湖月刊社捐給基金會鵝湖辦月刊推廣「新儒學」,屬非營利事業,但因屬性問題,社會暨政府難免認定為屬營利事業,鵝湖成立自然非為營利,成立基金會乃屬合理合法之推廣途徑,終獲李祖原先生、余范英女士之支持,各捐助新臺幣50萬成立,共100萬元,並在陳癸淼先生之大力協助下,在民國77(1988)年2月正式掛牌成立。目前,國家成立類似教育基金會教育事業(教育部主管),均需要有參仟萬元以上的設立基金,這對現在的鵝湖,則屬不可能的事。但這基金會的成立對「當代新儒學」的推廣卻是重要的歷程,或說若鵝湖成員未思考至此,則恐錯失許多良機。
值得一提的是,鵝湖成員一手促成基金會之成立,但思考至鵝湖的將來性,鵝湖內部會議決定將《鵝湖月刊社》,暨之後創辦的《鵝湖學志》等財產無條件捐給基金會,並變成為基金會之附屬作業單位。
財團法人東方人文學術研究基金會首任董事長為陳癸淼先生,之後由名建築師李祖原先生擔任,目前的董事長為朱建民先生,朱建民先生同時也擔任位處新北市石碇區的華梵大學校長。
95(2006)年12月22日,東方人文學術研究基金會台中事務所(簡稱:東方人文基金會台中分會)成立,其宗旨在促進學術研究,推動人文講習,以激勵中臺灣文史哲人才之日益挺拔,頭角崢嶸。台中號稱文化城,如何使它名實相副,不應該只是政府的責任。分會蔡仁厚先生為總監,何淑靜女士為負責人。
(四)創辦《鵝湖學志》至今計有50期,與《鵝湖月刊》都曾獲「優良期刊獎」民國77(1988)年5月鵝湖更創辦《鵝湖學志》,以學術要求為導向,期有別《鵝湖月刊》之文化教育推廣之途徑。《鵝湖學志》曾獲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評為「優良期刊獎」。《鵝湖月刊》亦曾獲教育部評為「優良期刊獎」,此應為最後一屆,教育部之後已無此獎項。
籌辦當代新儒學等國際學術會議
鵝湖辨幾屆鵝湖作者論文研討會後,李瑞全先生認為師友已有足夠的能量,而且國際上也開始了當代新儒學的學術討論。鵝湖應掌握時機和主動,為第三代儒學的發展定調和推向國際的發展。鵝湖論文研討會總應該有所成長,其意見獲鵝湖成員之認同,也獲李祖原先生之大力支持,李先生贊助新臺幣貳佰萬元,鵝湖也再向政府及社會募款。民國79(1990)年12月29-31日第一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正式召開,當時名為“當代新儒學國際研討會”,第一屆在臺北舉行,由當時當代新儒家碩果僅存的牟宗三先生做主題演講。
這個會議擬定兩年一次,輪流在臺北與境外學府合辦,曾分別在香港中文大學(第3和第9屆)、山東大學(第5屆)、武漢大學(第7屆),以及深圳大學(第10屆)等。若說鵝湖由地方性轉變為國際性亦可。這一轉變及超越,學術意義更為深遠。第五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民國87(1998)年9月5-7日在山東濟南召開,則由裕隆汽車製造公司贊助壹佰萬元始得成行,自然這是時任該集團執行長嚴凱泰先生之支持,爭取到這個支持為時任東方人文學研究基金會的陳癸淼董事長。國際學術會議這一辦至今也辦了十屆。
(一)論文研討會超越成籌辦國際會議
辦國際會議自然不同於辦論文研討會,鵝湖成員使盡所學全力去籌辦會議,學術要求同樣不變,非為應酬,仍為真槍實彈追求學術真理之態度。而會議周邊的配合事宜,則請相關專業團隊支持,並與鵝湖成員協商成為所謂儒者之表達,也辦出不同的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
(二)國際會議海報也有新儒學的感染力
會議海報若只是呈現議程資料,那真是浪費海報的功能。我們讓海報有故事,有陳述,有要求,即要展現海報的充分的感染力量,讓觀者一眼看到就能接受並參與。第一屆我們盡力依此去規劃,也似乎有達到原預期之成效。第二屆海報規劃出來,內部重要成員不認同,逼得只好采投票決定,記得是22票對2票,支持所規劃出的海報。第五屆去山東,成員匆忙中竟將海報暨整部論文之推車,遺忘在中正國際機場,且停留在機場二天至三天未有人理會。此為鵝湖首次登陸大陸,或說反攻大陸亦可,但卻將240大炮遺留在臺北,赤手空拳去大陸。
(三)國際會議大型海報曾兩度高掛在國家圖書館
第一屆國際會議,民國79(1990)年12月29-31日,暨第二屆國際會議,民國81(1992)年12月19-21日,都曾在舉辦地點:國家圖書館高掛從三樓至一樓之大型海報看版,之後國家圖書館也未曾出現類似高掛海報之情事。第一屆海報高掛後,曾引發當時之國家領導人注意到朱熹之詩詞,而創辦了「活水」半月刊,但後來該刊物已關門。
(四)國際會議曾購買廣播電臺廣告
第四屆國際會議,民國85(1996)年12月22-24日,鵝湖決定購買廣播電臺廣告,去行銷國際會議,找了當時甫開台的青春電臺——飛碟電臺及TCRT電臺,試圖向青春之大學生暨外籍在台青年進行儒家文化推廣。當時,蔡仁厚老師也遠從台中傳真廣告詞稿來支援參與,亦是難得之記憶。而這似乎也是儒者首次購買電臺廣告,發揚儒學。
(五)國際會議曾拒絕海峽交流基金會的合辦要求
第三屆國際會議,民國83(1994)年12月28-30日,在香港中文大學召開,期在1997前對香港有所影響,臺北鵝湖已獲得甫成立不久之海峽交流基金會要求提供贊助合辦,當時海峽交流基金會的秘書長為焦仁和先生,但香港籌辨單位卻拒絕,臺北籌辨單位也只好無奈接受。至今未明白拒絕原因,卻也已不在乎其拒絕的理由。
(六)國際會議在香港召開傳遞消息回臺北,臺北無媒體理會,香港卻出社論大力支持
同樣的,第三屆國際會議,民國83(1994)年12月28-30日,在香港中文大學召開,我們自作多情,以為應將活動訊息傳回臺北,讓臺北分享我們的成果,沒想到臺北根本沒人要理會。而人既然已到香港就順便傳真給香港媒體,沒想到香港媒體卻給了很大的熱烈反應。
會議期間,香港聯合報連續三日在第五版文教生活版以頭條報導,星島日報在教育資訊版亦以頭條報導,快報、亞洲週刊也有相當多的篇幅報導,亞洲週刊九卷二期「筆鋒」以“新儒學和全球華人的命運”為題進行評述,信報財經月刊則以專題評論,而明報更是以“社評”——“新儒學為兩岸三地注入新的精神活力”為題呼應。明報社論指出:“當代新儒家興起的最重要意義,是為重建中國文化傳統帶來了希望。這一目標的實現,不但能夠為中國社會現代化提供精神支援和價值觀念體系,而且也可以為整合兩岸三地中國人的精神文化創造前提。
新儒學既然受到兩岸愈來愈多的中國人接納,大有成為中國主流文化之勢,香港人的文化認同也就有了歸宿。這次在香港舉行討論當代新儒學的國際盛會,正是香港人重新認識中國文化的契機,藉此讓新儒學步步走下廟堂,深入民間,為九七前後的香港注入新的精神活力。” 甚至會議結束要搭機回台前,一票人馬在咖啡廳等待搭機,卻在其間又看到香港報紙之一篇篇幅不小的報導,一時之間令發稿團隊雀躍三尺,並自認在香港打贏一場媒體戰。臺北反映冷淡,香港卻熱情迎接,鵝湖師友感受在冷暖之間。
(七)國際會議三度獲中央研究院之大力贊助,應是民間首度接受,其後似均無類似之贊助
第四屆國際會議,民國85(1996)年12月22-24日,更是首度獲得中央研究院的大力贊助,第五屆,民國87(1998)年9月5-7日在山東召開,88(1999)年9月28至29日孔子學術國際會議,同樣均獲中央研究院之大力贊助。在我們有限的資訊中得知,應是民間首度獲得中央研究院的贊助,其後似也無類似之贊肋。
(八)第一屆國際會議引發台大醫學院學生辦儒學營
第一屆國際會議,民國79(1990)年12月29-31日,會議活動引發臺灣大學醫學院醫學系黃英君同學之熱烈反應,而自發性辦了一次青年儒學研習營活動,學員約30名左右,此應屬第一屆青年儒家研習營。
(九)鵝湖共計辦十二次國際學術會議,包含九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
鵝湖辦“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共計九屆,88(1999)年9月28至29日首次辦“孔子學術國際會議”,92(2003)年9月26至28日辦“第一屆青年儒學國際學術會議”,93(2004)年4月9日至11日也是首次辦“道家思想學術國際會議”。共計辦12次國際學術會議。
籌辦青年儒家研習營心傳傳統智慧
第一屆儒學營由學生自籌自辦,第二屆鵝湖才介入輔導協助,至第四屆均是,第五屆至今則由鵝湖師友量力籌辦而成。第三屆營刊黃英君同學在序言如是說:“第一屆當代新儒家暑期人文營的起跡,若溯其源,說來可慚,不過是年少的虛執,將營隊當作社團群性成績所草草上演的一齣戲碼。但是,此份慕功的心,卻被戲臺上的戲子們滌蕩成清明一片,回首而熱淚盈眶。夫子們對文化的用心,如不苟一言一動的戲子,溫溫潛潛地細述生活,深深遠遠地感撼著我。
第三屆了,參加的朋友較預計的多了三分之一。若說吸引朋友們的是海報上的藍底白字,我想,這是莫大的輕蔑。而我也敬慎了,因有近二百的心靈在營中,交感、溝通。
莊子曰:‘道在尿溺’同理,文化不是文建會建的文化中心,而是生活中的常言常行,平凡而重大。天臺宗:‘一念三千’三千即是人世。即言在一念中,此一念都和整體呼合應貼。身為一中國人,背負的不是五千年的包袱,而是五千年聖哲對生命的通徹洞見,是福?是禍?我只知,再也不敢輕薄自己。此段意是希望朋友在此四天中,用生命來參與,共體文化即在生命中”。
此為當時發起人黃英君同學在一連串儒學活動寫下其發自內心的言語,也即是儒學營的起頭,讓鵝湖成員意識到儒學營對時代、對安頓青年學子心靈的重要性。
(一)儒學營想盡方法期讓學員喜歡傳統智慧
儒學營由學生起頭,青年儒家研習營的規劃至今,都是都是想盡辦法去安排如何讓學員喜歡傳統智慧,期不同於一般上課方式。如何讓學員、輔導員、輔導老師上臺發表意見是方法之一,亦曾達到預期之效果。
(二)營隊加入人文考察行程,讓學員生命暢通
2011年儒學營由同時擔任臺灣師範大學國際與僑教學院院長的潘朝陽社長接手,加入許多與課程相關的人文考察活動,讓儒學營展現與往昔不同的風味,超越以往重視哲學沉思的規劃,期暢通個人之生命,是一突破。
(三)營隊期望學員成為理性的守護者,非為“儒家的啦啦隊”的隊員
從儒學營籌辦至今,鵝湖成員意識都很清楚,參與、協助、承辧都本著期望學員個個都成為“理性的守護者”,非為訓練學員成為儒家的啦啦隊隊員。此營隊意義應該是相當重要的。
(四)營隊惜別薪傳晚會投下自編、自導、自演之創意
儒學營之前幾屆晚會並無任何創意,2009年儒學營乃就近取材,由中國文化大學的學生支持,學員則去觀賞人文藝術表演,期讓學員喜歡中國文化,但觀賞則永遠只是觀賞,似乎很難進入其生命。2011年營隊則以為應讓學員自編、自導、自演舞臺劇,擺放在惜別薪傳晚會。此一營隊要求,卻變成為重要之媒介。學員更仔細去吸取營隊每一課程之精華,體會每一歷程,也促進學員、輔導員彼此間的互動,甚至可讓學員將營隊所學所經歴進到其個人之生命。
(五)儒學營共舉辦九屆,2013年海外大陸學員已占營隊之半數以上
儒學營共舉辦了九屆期“青年儒家研習營”,近期2009年、2011年、2012年、2013年均有舉辦,大陸海外學員從11名進到近60名以上,幾近一半或超過,徵求各海外大陸大學之優秀人文學系學生,做為期五天四夜或六天五夜的密集講習,且在營區的共同生活與研討中,親炙哲人的人文智慧,並激發文化傳承的使命感。
學校教育之切入與困難
(一)儒學在因緣的安排下進入大學學校教育鵝湖成員在因緣的安排下,進入大學學校教育,其方式是在既有的系統下推廣儒學。此系統以社團方式散佈在大學校園,如此其新成員教育、幹部教育成為一可無止境盡力的教育環境。儒學或中國文化的適時介入,則成為一合理的安排。鵝湖成員則成為此一安排的義理支持、學理支持,暨擔任講座的重要資源。民國75(1986)年袁保新先生加入,擔任當時中國文化大學的訓導長,更加深此一影響力。誇張的說,儒學的影響幾乎介入所屬社團每一活動的細節,或校園的角落,安頓青年學子的心靈,予以提撕學生個人之生命方向。成員暨幹部研習活動,均成為儒學研習營般之規劃,出現的可說是另一形態的“青年儒學營”,同樣不為培養成為“啦啦隊”。且在北區大專校院走出一條獨特且不同往昔風格的研習團隊。自然這其中當時的中國文化大學副訓導長林心愨將軍(後曾任中國文化大學的總務長)之認同與大力支持亦是一大關鍵,其後的中國文化大學副訓導長姜松森將軍(已病故)亦同樣認同與全力支持。此段時間綿延應有15年之久。
(二)培養學生具備能思、能文、能言、能行之能力,之後更要能演、能舞、能唱也許是老天的安排或當時環境的允許,儒學或中國文化介入校園,學員可以從大一開始至大四不斷的接受從學校傳來的訊息,大二擔任幹部至大三擔任社長,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大四擔任備詢。因此可以長久的安排推廣,培養成員具備能思、能文、能言、能行之能力,之後更要能演、能舞、能唱。學員品德之重視,成為此一階段的重要考核,擔任輔導員、區隊長都有一定的歷程,即先必須由同儕推選,或說民意之選舉,之後則由其自身之學習表現。這之間彼此沒有負擔,同學卻常常有內心的喜悅出現。過程似艱難,成員繳交社團的學期計畫,投遞九次始成,算通過歷練,結果同學反看其自己,卻覺其自身不枉費此行。說這是較長期青年儒學營亦可,其中並無甚高明,只因在中國文化大學之校園環境灑下中國文化的花果而已。
(三)善藉各類人文方式參與校園涵養教育學術研究推廣是一方式,另一方式為人文涵養教育。涵養教育自然不易推動,但可善藉各類校園活動,如校園發行日報,則在校園日報發表相關文章,另有海報式教育,則采精簡文字進行海報教育,或依社會新聞事件進行疏解,予以“即事窮理”,亦可與學院合作采舞臺劇方式。
(四)負責推動者必須有持續之耐力及訓練,否則只要有一輕微的風吹草動,必然立即自動更動也許都是機緣,校園環境目前不可能,將來也不會有安排所謂“人文精神之重建”的研習活動,首要原因是推動者難尋,縱使出現也容易因現行的體制之異樣念頭,而放棄更動。校園一直采民主方式運作,任由主辦同學去規劃,此就如同同學個人之實驗品般,實驗品自然會有一些成效,但卻永遠不可能出現“人文精神之重建”之類話題,將來也似乎未可能有。
(五)扭轉之道只有依儒學研究中心去重建,或由鵝湖這個新儒家團體結合各方力量,持續舉辦青年儒學營目前大學只能從現有的儒學研究中心去著手,輔導成員去成立校園社團推動,自然這又是一條備極辛苦的途徑。比較可行之方式則由現有的儒學研究中心長期自行規劃儒學營去推動,或再由鵝湖這個新儒家團體,持續去舉辦營隊拯救中國文化。
購屋成立鵝湖人文書院
鵝湖自創刊以來,早期都在王邦雄老師永和家,即王師母王彩鳳老師之臺北第一女子高級中學教師住宅宿舍,開會、出刊均在此。其後王老師住家搬至他處,宿舍變成辦公室、倉庫,及鵝湖部分成員暫居處多年。之後,則純變成倉庫,鵝湖成員曾整整花了一星期左右才清理回復,交還北一女。鵝湖辦公室亦曾搬至臺北市羅斯福路(師大路附近),再搬至永和自由街(萬金川先生家)、臺北市麗水街、和平東路一段台師大附近,後停留租在臺北市羅斯福路一段有10年之久。只是,住了10年支付新臺幣480萬,恐只有坐吃山空,搬家購屋成為唯一的考慮。幸運的是,我們倆手空空,還大膽的去購屋,卻也如願購得合意之房屋。
(一)從新儒家沒有家,到新儒家有了家
王邦雄老師于鵝湖論壇為文《新儒家沒有家?!》說:“民國八十七年九月,第五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就刻意移往山東濟南舜耕山莊舉行,一者那是孔夫子的家鄉,二者又是牟老師的家鄉,傳統儒學的根源地在山東,而現代新儒學的大本營則在臺灣,二者的交會,象徵儒學的返本與開新。會後,眾弟子前往牟老師棲霞的老家,拜見九十高齡依然健在的老師母,並參觀牟宗三紀念館。我們總算陪著老師的在天之靈回家,為他‘一生沒有家’的遺憾,做了象徵性的彌補,此有如走了一段朝聖且還願般的宗教心旅。
牟先生生前,對《鵝湖月刊》的刊行,給出相當高的期許;不過,對‘鵝湖’一直沒有一個可棲身的‘家’,甚感憂慮。放眼臺灣鄉土,佛寺、道觀、教堂,甚至民間信仰的佛堂道場,在市區鄉間對列林立,而當代新儒學的‘鵝湖’,卻沒有一個精神的據點,仍在街頭流落。而今我們護送老師回家,也要為立足臺灣的現代新儒學,找到一個家,真正了了一代大師一生最大的心願」。
同時,楊祖漢先生于鵝湖論壇為文《鵝湖人文書院可望落成》,文中如是說:“現在既已從無恆產而進至有恆產,我們當然亦不能以往日之成果而自限。除繼續已有的工作並力求改進外,也計畫了一些新的方案。例如推動中國哲學研究中心的研究及研究成果的出版。牟宗三老師當年念念不忘要設立中國哲學研究中心,為的是要對歷代重要的中國哲學文獻,通過現代的學術理論,作出相應的詮釋,使舊的典籍重新表現為活的智慧,以延續中華民族的學脈。東方人文學術研究基金會下設的中國哲學研究中心雖早已成立,但該做的工作尚未落實進行,而這是我們馬上便要推動的。又鵝湖新址既名為人文書院,表示同仁決不會將此房舍視作一小群人的私產,一定要將它客觀化成為文化活動的公共空間,為培養下一代的學術專才而盡心竭力。希望宋明時代書院講學的精神與作用,能重見於今日”。
王邦雄老師在此之後第10期鵝湖論壇為文《新儒家有了家》,一文如是說:“在鵝湖創刊正好二十八周年的今天,我願意向所有支持儒學,跟著我們一起成長的朋友,說一句公開的悄悄話,新儒家有了自己的家了!值此新舊轉型之際,我們一者以喜,一者以憂,喜的是鶴湖有了自在的天空,憂的是鵝湖背負了更沉重的責任。從主觀面來看,鵝湖師友各有天地,忙於教學著述,人人獨當一面,而團隊的向心力,已在緩解中;從客觀面來看,臺灣鄉土情,似已逐步的取代了中國文化心,去中國化在政爭擴大之際,已成了不可挽回的趨勢。此一不合理的扭曲,鵝湖師友最有感受、也最為憂心,鵝湖人文書院今後當以講學講經為職志,從經典經義的理解詮釋中,重新建構已臨解體的文化認同,臺灣鄉土與中國文化,血脈相連,一體不可分,怎可在兩岸對峙,藍綠對壘間,而否定了自家生命的根本源頭!新儒家有了家,鵝湖人文書院正式啟動,此天之未喪斯文之傳吧!”
這些話代表鵝湖師友的心情,從無到有,鵝湖責任顯然加重。2003(92)年7月5日「新儒家的家」─「鵝湖人文書院」正式掛牌在新北市中和區成立。
(二)鵝湖人文書院設置考慮期符合含有創意之古道或古味
書院位元處現代鋼骨結構之大樓中,書院期符合書院、辦公室、會議室、倉庫之多功能。各項安置裝潢均一步一步細心考慮,采明式傢俱設置,臺北設計,大陸上海製作,再用貨櫃海運至台。當初,王邦雄老師認為倆手空空怎用明式傢俱?後才知所謂現代OA傢俱價未必便宜,且10年後可能都變成陳舊,如今鵝湖傢俱依然具備書院含創意之古道或古味。
(三)「鵝湖人文書院」前公車站牌名差一點更名為「鵝湖人文書院」,後敗在民粹未能成
鵝湖人文書院運作幾年後,師友常嫌交通不便,要求賣屋更換地點,負責成員頗受打擊,而向當時的中和區公所陳情,應加開班車,甚至認為鵝湖人文書院前之公車站牌,均可更名為“鵝湖人文書院”,豈知竟得到中和區公所機要秘書吳榮凱先生之認同,認同鵝湖延續八百多年的文化意義,且願予以協助。公車其後班次似增許多,站牌更名則陳報新北市市政府,經過幾番折騰,新北市市政府交通局始有會勘將擬更名之動作,吳榮凱機要秘書好意,希望我們通知鵝湖人文書院所屬當地裡辦公室,我們親送鵝湖及基金會簡介並告知,那知該裡辦公室重要人士竟連夜連署反對。情況頗為意外。其後幾年間亦曾再連系當地市議員支持,亦都同樣敗在「民粹」,至今未再繼續爭取。也有師友認為何必與當地裡辧公室爭,我們認同。
(四)鵝湖成員決定將鵝湖人文書院捐給財團法人東方人文學術研究基金會
鵝湖人文書院由鵝湖師友捐助而成,財產由鵝湖成員個人掛名,俾便貸款運作,其後經采預告登記、法院公證人公證之法律程式,也得到主管機關教育部之認可。即同時鵝湖成員已將鵝湖人文書院財產合法捐財團法人東方人文學術研究基金會,日後若經營不善將交給地方政府,意即為等同“充公”。
社會教育之切入與困難
基本上臺北新儒家這個團體從未忘記推動社會教育工作,不管論文研討會、國際會議、文化講座、鵝湖論壇、儒學營等等都是向社會開放,只是來的都是來自學校的學生。
(一)臺北縣中和市公所曾贊助“2009青年儒家培訓營”、“第八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活動經費
因爭取鵝湖人文書院交通事宜,而獲中和區公所機要秘書吳榮凱先生之認同與支持,故“2009青年儒家研習營”、“第八屆當代新儒學國際學術會議”也經吳先生之協助獲得中和區公所的經費贊助。
(二)2010年臺北縣升格為院轄市新北市,中和巿公所變為中和區公所,鵝湖地方政府贊助資源卻等同斷線,再三向地區市議員爭取再辦免費市民文化講座,至今未有市議員願理會
雖然中和區公所機要秘書吳榮凱先生願支持鵝湖,但新北市政府體制已變,中和區公所已無權掌握經費,經費全歸新北市政府,民間基金會需要經費,只有向市議員爭取認同合作。鵝湖成員也積極爭取合作。可是,至今尚未有市議員願意支持鵝湖,在鵝湖人文書院辦免費市民文化講座。
結語
當代新儒家這一連串所謂的奮鬥,幾乎未曾停息。亦是依前觀察立論基礎及楊祖漢先生說的“從天而降,從肝肺流出”來盡力救人,連串而成。做此一陳述,並非交成績單。只是,人生諸多事件無法重來,就像交出的圖片,黑白相片品質最佳,經多年未變,但世界已無法重來。未來的人生或學術課題如何?難以預知。但依所學、所知、所體會,生命學習守護著理性,去奮鬥,似乎是唯一的路。
排版 | JOY 校對 | 小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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