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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到很多有名的左派知識份子發表一些看起來相當蠢的言論。
為什麼當一個好的左派如此困難?因為世界加諸左右派兩者的難度並不平等。
基本上左派相信普世的價值觀可以經由邏輯與理性,去推導出完美的社會制度跟法律的建構。右派就完全不信這套,他們認為現存的秩序就是經過長時間的演化與考驗之後,自然而然被挑選出來的結構。所以如果你沒有看到你這個現存的秩序跟當代的重大的問題有衝突的話,儘量不要去改它。
所以說從個人的角度來說,要做一個好的左派,跟做個好的右派,難度是完全不一樣。
要做一個好的左派比做一個好的右派難度高。因為右派基本上是保護現存秩序的人,左派基本上是認為現存的秩序有問題的人。但是,我們現在享受的所有生活,都是建立在所謂現存秩序上面。好的右派,是秩序的生產者,至少是秩序的維護者。但是一個好的左派,他必須在破壞了這個現存的秩序之後,創造一個新的秩序,還要比原來的更好。這可見他難度之高。
一個好的右派,要看他共同體劃線畫在哪裡。好的右派,他的共同體應該是他的社區,他的國族,或者是他的宗教信仰,盡量在不違反自己的健全直覺的前提下,畫比較大的範圍。那最差的右派,他的共同體,就是只認為自己的家族才是共同體的邊界。我覺得這些人其實根本沒有資格說自己是右派。
那左派呢?一個好的左派的判準:是在於你可以為了抽象的理想去接受政府或是制度,對於權利與自由限制到什麼程度?這中間有一個困難之處,在於說右派只要依靠自己內心的健全常識,就可以劃定邊界。但是左派不一樣,他必須取得一個困難的平衡。如果一個左派認為,不能接受任何自由與權利的犧牲(給國家),那你就不可能抱持任何,政策上面的相異於右派的立場。那如果左派說,為了普遍的幸福與平等,什麼權利跟自由都能犧牲,那你堅持這些理想到底是為了誰?困難就在這邊,左派的想法是在這兩個極端的中間有一個正確答案,但沒有人真正知道答案在哪裡。而且你還要用理性去設計,用一個普世的理想跟概念去推導出這個正確答案。這正是做一個好左派最困難的地方。
什麼是壞的右派跟壞的左派?破壞共同體的團結或是破壞社會自發秩序的人就是壞的。
因為人活在世界上,活在社會之中,其實無時無刻都在享受共同體的保護,無時無刻都在享受秩序所帶來的安全感。任何否定現存秩序的人都有義務要提出,你如何在否定現存的秩序的前提之下,還可以給這個共同體的大多數人有歸屬感,有安全感。
所以壞的左派就是相信自己的理想高潔,邏輯推導精妙。即使犧牲再多人,只要為了能實現這個理想都是值得的。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壞左派。
用一個普世的理想跟概念去推導出這個正確答案,這正是做一個好左派最困難的地方。(湯森路透)
相對的,壞的右派就是沒有信仰的右派。
關於信仰,基本上呢,左派是不太需要神的。馬克思就覺得,神不是維持社會必要的一個假設。但是右派不一樣,完全不敬畏神的右派,相當的危險。第一:如果你不敬畏神,這些右派的統治精英團體就會很快的與社會裡面的普羅大眾失去連接,共同體就會分裂。要精英產生對共同體的責任感,基本上要靠的是對於一種超自然力量的敬畏。第二:如果右派不信神,那,你積攢財富到底是為了誰呢?如果只是為了你自己或是你的兒女,那你不就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人嗎?你不就是秩序的消費者甚至是破壞者嗎?這樣子的人有何資格作為統治者?
我們現在所謂不信神的右派,其實是把自己的國族當做神了。臺灣不信神的右派,是把臺灣民族跟臺灣這塊土地,當作基督教的神來崇拜。要這樣子他才能夠說服自己說,我要捐錢出來促進臺灣獨立啦,做義工幫助鄰里啦,辦獎學金讓窮苦的小朋友可以念書啦之類的。如果沒有這種信仰,別人的需求跟苦難對他沒有說服力啊!
所以,總結來說:做一個好的右派,你需要的其實只是一份寬容的心,然後對你所處的共同體有一份責任感,那你就是一個好的右派了。
好的左派就困難多了,你除了要有一份理想之外,你還要有現實感,你要知道什麼事情做成什麼事情做不成。你還要有史學的素養,因為你要知道哪些聽起來很有前景的方案,歷史上造成了巨大的災難。然後你要有審慎的美德,就是你願意一步一步朝你的理想前進,一點一點的去修改現有的體制。
我曾經是左派,但體會到當個好左派的困難之後,現在已經變成右派啦。
※作者為醫師,此文摘自臉書,經作者同意後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