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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超越內外逆境需繞道超車 ☆作者:筆鋒

♦ 本篇文章轉載自亞洲週刊第 33 卷 5 期。若有侵害著作權,請速告知,我們將盡速移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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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5G時代:展示強大的科技優勢(圖:歐新社)

中國在外部逆境中要有「繞道超車」的智慧,另闢蹊徑,在創新道路上奇兵突出,推出5G、人工智能、區塊鏈、雲計算等,都是世界科技發展的前沿,爭取在全球的優勢。而在內部逆境中也要善待弱勢群體,包容與吸納異議的力量,重視社會正義,再窮也不能窮教育,建立可以「繞道超車」的軟實力。


如果沒有特朗普發動的中美貿易戰,也許二零一九是中國經濟高歌猛進的一年。但如今北京直言「隱中有變,變中有憂」,要面對經濟下行的挑戰。在春節前後,不少企業都傳出了要經濟調整,也就是要裁員與降低規模。這包括了阿里巴巴與騰訊,不僅是股票的市值下跌,業務的規模也要縮小。即便三十年來一直飆升的華為,也傳出要有危機意識。華為創辦人任正非最近講話在肯定自己5G的成就時,也不隱瞞說要開除平庸僱員。也就是在迎接豬年之際,企業和黨政當局都在重新檢視身邊「豬隊友」,免被扯後腿,確保要在自己最佳的狀態下,面對內外的最新挑戰。

外憂內患夾擊,肯定是對中國競爭力的考驗。從樂觀的角度來看,這會刺激中國面對自己的弱點加以改善,讓壞事變好事。但從悲觀的觀點來看,這也可能導致中國一蹶不振,陷入惡性循環,成為「結束的開始」。

這是關鍵的時刻,也是全國如何在逆境中提升自己的競爭力。首先是要有「繞道超車」的智慧,不要只是在原有的道路上競爭,不是「彎道超車」,而是另闢蹊徑,在新創的道路上奇兵突出,推出5G、人工智能、區塊鏈、雲計算等,都在全球科技發展的前沿,也擁有全球的優勢。美國對中國的貿易限制,設置重重的關稅,勢將使得中國要逐漸從過去的勞動密集的行業中淡出,轉而專注高新科技的附加值高的產品,如商湯科技的人臉識別、科大訊飛的語音辨別與翻譯、華大基因的基因編輯等,都在國際上有競爭力、甚至是站在領先的地位。

但除了經濟上的變招,北京當局也要在內政上展示「人性化」,對於經濟矛盾中的弱勢群體,要加以善待,如最近在深圳上訪的塵肺病患的工人,其實已經在生命的最後歲月,估計大多會在未來幾年間死亡,但當局所給的賠償金十至二十萬元引起了爭議。此外,月前深圳佳士工潮中支持工人的北大學生領袖傳出將被指控「煽動顛覆國家」,如今的下落也不明。學界都希望當局不要對於青年學子「上綱上線」,而是要有同情的理解,讓那些真心相信馬克思主義的新一代,不要因此而被毀了一生。

黨政當局近年強調「毋忘初心」,但不要忘記中國的弱勢群體,不要在拼經濟之際,忘了人性的關懷,忘了對基層民眾的照顧。中國改革開放以來,走出了計劃經濟的框架,發揮市場經濟優勢,但也往往忘記了社會主義的基本價值,在教育領域讓很多農村的留守兒童處於劣勢的地位,也讓農民工的群體出現「世襲貧窮」。最近在風口浪尖的任正非就在接受媒體公開採訪時指出,必須正視農村子弟的教育,要全力支援鄉村教師,再窮也不能窮教育和老師。這是他肺腑之言,也是很多中國人所關心的議題。

其實長期以來,中國在高速發展時強調了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但也在財富分配的問題上未臻完善。這也與管理的能力有關聯,如自稱要有中國社會主義特色,但在全民醫保方面,還是不如台灣的健保,無法讓一般民眾和底層的人民「有感」。更不要說與俄羅斯等社會主義國家比較起來,俄羅斯的醫療都是全民免費,小學到大學的教育也是免費。但中國現在還是有不少底層寒門子弟,因為經濟壓力而不得不輟學,輸在人生的起跑線上。

這也對北京對台的「統一大業」不利。儘管台灣近年不少民眾對中國經濟崛起刮目相看,但對於社會正義的問題,批評中國的社會主義只是「掛羊頭賣狗肉」,在全民醫療方面,就輸給台灣。

當然,中國還是有後發的優勢。在醫療方面,可以發揮大數據的力量,解決當前被詬病的「異地社保」的困難問題,而在癌病等絕症方面,也對進口的高價標靶藥等,給予免稅的優待,不要陷入電影《我不是藥神》的漩渦,因為藥物太貴,只有走私印度的山寨藥來苟延殘喘的悲哀。

中國在全球化過程中,由於資訊越來越透明,面對不斷與其他國家及城市比較的挑戰,不能再關起門來做皇帝,也不能關起門打狗。儘管習近平政府被視為威權主義,對「妄議中央」的批評都不手軟,但民間以不同形式加以批判的聲音不絕如縷,一些知識分子甚至興起懷念江澤民的說法,也對現在政府帶來壓力。

不過習近平政府的底氣來自反貪的雷厲風行,尤其針對軍方「買官賣官」的歪風予以迎頭痛擊,因而贏得更多的正當性。儘管他的鐵腕作風引起爭議,但民間的支持度居高不下,而美國對中國的圍堵,從關稅到打壓華為,更刺激了中國百姓的向心力。

這也是北京改革的良機。在全球軟實力建設上,中國也可「繞道超車」,以柔軟的心,劍及履及,割掉很多行政上的毒瘤,更加重視分配,力挺弱勢群體,落實社會主義國家形象,而不是被資本主義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所主宰。在外力無理遏制之際,民氣可用,政府可以藉此推動更多內部的改革,衝破內外逆境,煥發社會進步的新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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