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週刊

難忘江澤民朱鎔基的民國範兒 ☆作者:邱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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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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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毓琇:民國範兒的典型

江澤民與朱鎔基是中共最後一代受民國教育的領導人。他們的老師顧毓琇教授是橫跨科學與人文學科的傳奇人物,也都在兩位學生身上留下民國範兒的烙印。


追悼江澤民的政治遺產,不能不想到朱鎔基。江朱體制,從一九九八年到二零零三年,只有五年的光景,但卻為中國的經濟發展奠定國際化的基礎,也打造了一個相對寬鬆的文化氣氛,讓很多知識分子緬懷。

江澤民朱鎔基都擁有獨特的民國範兒。他們是中共最後一代受過民國教育的領導人,展現不一樣的民國氣質。儘管他們兩位是理工男,都學電機工程,但也是文藝青年,喜歡詩詞、藝術,愛唱京劇。江澤民會彈吉他,訪問夏威夷的時候,還當眾表演;朱鎔基訪問日本的時候,也表演二胡。他們都喜歡外語,都曾經公開英文演講。

他們重視跨領域的思考,不拘泥於線性的思維,而是有全方位的視野。他們都是共產黨員,但卻超越馬列的教條,融合中國的傳統文化,重視對傳統「創造性的轉化」,為中共的「中國化」而努力。

他們都有一位很有民國範兒的老師——顧毓琇教授,中央研究院院士,麻省理工學院教授。江澤民在交通大學時,顧毓琇教過他微積分;朱鎔基在清華大學學習,也上過顧毓琇的課,朱鎔基可說是江澤民的師弟,同出一個師門。江澤民訪問美國,還特別去費城探望顧毓琇老師,感念他當年的教誨。

追溯顧毓琇的背景,其實就是民國範兒的典型,他和梁啟超的兒子梁思成是同學,也和梁實秋是室友,當年坐船去美國留學,同船的還有冰心、許地山、吳文藻等人。顧毓琇的家世也很有文化的傳承,他的祖母是宋朝詞人秦觀的後人,外祖父則是書法家王羲之的後裔。他自小就飽讀詩書,在清華大學念的是理工科,是麻省理工學院電機工程博士,他的學術成就很厲害,發明「四次方程通解法」,專研「非線性自動控制」,創立顧氏變數、顧氏圖解法、顧氏定則等。他出任過國立中央大學、國立政治大學的校長,後來到美國定居,是麻省理工學院、賓州大學的教授。

顧毓琇喜歡文藝,寫了八千多首詩詞、散文小說四十多篇。他也喜歡戲劇,參與創辦上海戲劇專科學校,也創立中央音樂學院的前身國立音樂學院。他將貝多芬第九交響樂的《歡樂頌》歌詞翻譯成為中文。二零零零年出版了《顧毓琇全集》十六卷。

顧毓琇在二零零二年於美國逝世,享年一百歲,江澤民和朱鎔基都有唁電致哀,並支持在江蘇無錫興建顧毓琇紀念館。江澤民朱鎔基有這樣的老師,肯定就有一種民國範兒的烙印。這也反映在他們的政治風格,不受意識形態的羈絆,不被權力鬥爭所淹沒,而是實事求是,以民為本,將科學與人文素養結合,作出綜合的最佳判斷。回顧江朱體制,顧毓琇老師的春風化雨是不能忘記的。 

 

 

 亞洲週刊  2022年50期 2022/12/12-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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