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轉載自亞洲週刊第32卷 4期。若有侵害著作權,請速告知,我們將盡速移除。
政治是一時的,文化是永遠的。兩岸軟實力匯聚的洪流,掀起歷史的澎湃浪濤,推動中華民族創意的新高峰。
沒有人可以低估台灣軟實力對中國大陸的影響。中國電影《芳華》的一段情節,就展示鄧麗君歌聲的魅力,穿透到無時無刻都講究「政治正確」的解放軍文工團。那些專業的歌手和舞蹈員都被來自台灣的溫柔歌聲所醉倒,說「一聽了,腿就軟了」。
這些醉人的歌聲,還延伸到今天。如今大陸的歌唱節目和綜藝節目,都少不了台灣的藝人。羅大佑、周杰倫、張惠妹、庾澄慶、蕭敬騰等,都是炙手可熱的主持人或來賓。他們過去一度被北京當局標籤為「靡靡之音」的旋律,成為中國大陸票房的保證,反映台灣的音符,早已進入了神州大地的千家萬戶。
台灣的服務業也在中國奠下重要的基礎,從九十年代開始,台灣社會所流行的一些表達方式在大陸風行一時,從便利店到公家單位,到處都可以看到「溫馨提示」四字,這都是來自寶島的習用語。但由於中國大陸到處都在用這標語,一些香港人還以為這是來自中國大陸的說法。
在閱讀的世界,台灣的作家也在中國大陸發揮重大的影響力。剛剛去世的余光中,就在神州文壇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中國大陸開放之初,台灣一些批判國民黨的作家,從柏楊到李敖到龍應台,都大受歡迎,一些大陸的讀者甚至認為,批判國民黨的部分也是批判共產黨,形成兩岸讀者難得的共鳴。而三毛、瓊瑤的作品,都是大陸「文青」的最愛。他們從這些台灣作品開始,愛上了來自上海的張愛玲。儘管這位兩岸三地的文壇祖師奶奶從來沒有在台灣長住過,但她卻是被與台灣關係密切的夏志清教授在《現代中國小說史》中所「發掘」出來的文壇偶像,認為她比魯迅更強,從而風靡全球華人社會。
台灣的電影,也肯定是大陸「文青」的最愛。他們被楊德昌、侯孝賢、李安的映像魅力所蠱惑,讓台灣鏡頭語言,成為大陸一代人的電影啟蒙。而台灣綜藝節目的嬉笑怒罵,如王偉忠的作品,從吳宗憲的《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到蔡康永、小S的《康熙來了》,都成為大陸觀眾的最愛。
這也為今天中國大陸的網紅帶來無限的靈感。高曉松、羅振宇、許知遠、袁騰飛等知識網紅,都可以在談笑間灰飛煙滅,直搗事件本質的黃龍。台灣的言談方式,打破了過去中國大陸泛政治化的論述,改以插科打諢、旁敲側擊、搞笑不羈的風格,顛覆了被官方政治壟斷多年的言論格局。這都成為中國大陸最新的軟實力,豐富了中國的文化場域,提供民間更多的思考空間,倒過來影響台灣的社會。
因而兩岸文化界的洪流,衝破了現實政治的隔閡。因為政治是一時的,文化是永遠的。兩岸軟實力的深度交流所匯聚的爆發力,終會掀起歷史的澎湃浪濤,推動中華民族創意的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