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內容轉載自 中美論壇專刊 US-China Forum (Chinese) ♦
2024/1/6
隨著2023年接近尾聲，評論家們紛紛對過去進行回顧，並在各個方面（經濟、社會問題、生活方式等）展望未來，但不可避免地，國家政治和國際秩序還是特為突出，特別是鑑於即將到來的2024年美國總統選舉。哈佛大學的約瑟夫·S·奈教授最近在澳大利亞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因其對中國持有偏見而使澳大利亞與中國陷入外交困境而使人注意）發表了一篇引人思考的文章，題為《2024年的美國例外特優主義》（American Exceptionalism in 2024)。奈教授選擇在文章標題中包含2024年，並在ASPI發表，或許是為了在2023年12月17日（時間戳），通知國際觀眾他的新書《在美國世紀的一生》將於2024年1月由Polity Press出版。我喜歡讀奈教授的文章，儘管他只在最後提到了2024年選舉，沒有進行深入的討論。作者認為，奈教授在拜登陣營試圖維持現有秩序和川普追隨者試圖破壞它的觀點是正確的，但與國家例外特優主義相關的因果關係有待澄清。在本文中，作者希望討論這種聯繫。
要討論今天的國際秩序，了解美國例外特優主義是必要的，但不足夠，除非延伸到對'國家例外特優主義'的理解(National Exceptionalism)。正如奈教授引用法國知識分子史丹利霍夫曼所說：「每個國家都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法國和美國以為它們的價值觀是普世的。」（例外！特優！），作者認為世上存在''國家'例外特優主義（不只美國或法國），它將在影響國際秩序方面發揮作用。廣義來說，國家例外特優主義，以美國例外特優主義為例，透過洗腦（媒體、好萊塢、教科書等），透過信仰深化（宗教-上帝選民，各種理論如種族主義和殖民主義等） ，以及透過國家力量如經濟力量、軍事力量和技術力量在現實中會產生深遠影響。美國例外特優主義與法國例外特優主義之間的相似性和差異可以追溯到它們的歷史、宗教、種族主義和文化，所有這些都發揮了作用，但國家力量在兩次世界大戰之後產生了明顯的差異（和後果）。英國、德國和日本都有他們的例外特優主義，受到上述因素的影響，但在不同的時期段，譬如海軍力量（對英國）、工業紀律（對德國）和模仿能力（對日本，模仿卓越）都強化了他們的國家例外特優主義。這在今日令日本在其國家例外特優主義中產生了複雜（和受折磨的）感覺。
奈教授指出，「美國人可能希望相信他們的國家是一股善的力量」（奈教授的引言），但美國的外交政策和行為卻表現出虛偽。由於其強大的力量，自二戰以來，美國的外交政策對國際秩序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奈教授評論說，如果希特勒或史達林贏得了戰爭，世界將會截然不同。如今，無論美國人是否願意承認， 美國的力量正在相對地下降。大多數美國政治家更願意將原因歸咎於中國的崛起，而不是美國對其國內和國際事務的處理不善。在客觀的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國人也認為他們是獨特的。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遠超過法國和美國的歷史）。在其漫長的歷史中，中國曾經吸收了許多種族（但非侵略而是被侵略），因此種族主義在中國例外特優主義中並沒有起到重要作用。美國擁有龐大的土地（豐富的資源）和地緣政治優勢（被兩個海洋和兩個弱國包圍），而中國則相反有14個令人頭痛的鄰國。當美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時，它考慮的是它的全球力量（Global Power)，而中國從最貧窮的國家崛起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時，它考慮的是共同繁榮和共同發展。中國的國家例外特優主義來自於其輝煌的歷史（保持其自豪感）和在艱苦中的忍耐和勤奮的倫理，而不是像其它國家被軍事力量或宗教信仰所鼓吹。
奈教授評論說，在歷史上（美國），孤立主義（及門羅主義）在『全球力量』（Global Power）之前就存在。直到1917年，伍德羅·威爾遜總統派遣了兩百萬軍隊前往歐洲，才使美國成為全球大國。那時，中國政府和軍事非常微弱，別無選擇，只能接受美國調停日俄戰爭，迫使中國放棄主權，使俄羅斯和日本停火。美國的行為中沒有正義，只有全球力量的遊戲。如今，中國憑藉經濟實力和軍事實力崛起。美國是否將繼續奉行其全球力量的外交政策，還是進行真正誠實的現實主義力量分析以接受現實？確實，美國仍然是第一大國，但其“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的口號，就像其“美國例外特優主義”一樣，被顏色（種族主義：黑人權利vs白人權利vs其他），極端自由主義與極端保守主義，以及宗教的分離力所污染。維持全球力量可能不會那麼輕鬆，就像俄羅斯-烏克蘭戰爭和以色列-哈馬斯衝突所顯示的那樣。從另一方面來看，中國正在推動和平談判和經濟合作。中國不僅能夠處理好與其中亞陸地鄰國關係，而且成功地促使沙烏地阿拉伯阿拉波和伊朗建立了外交關係。
我們美國人不應該盲目相信美國例外特優主義口號。我們必須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即每個國家都存在國家例外特優主義，其根源在於許多因素，歷史性及可變的因素。美國人民應該了解其他國家的例外特優主義，並研究我們自己的例外特優主義。例如，為什麼一些國家嚴厲反對在我們國家（更不用說在其它國家）「認可」或「推廣」LGBT運動。另一個例子，為什麼有些國家有不同的氣候變遷和能源政策。我們是不是只是利用我們的（甚至他地的）資源自私地追求自己的美好生活？在我們2024年的總統選舉中，我們是否有合適的候選人在問題和解決方案上進行正確的辯論，而不是喊口號？！除非我們深刻了解我們自己的例外特優主義和其他國家的例外特優主義，美國例外特優主義口號不能解決我們的經濟問題，就業和技能發展問題以及求得美好的新世界秩序。本文作者很高興看到奈教授在2023年底寫了一篇引人思考的文章。我們美國人必須理解這個口號的真正意義。我們才可以對新世界秩序做出積極的貢獻，但卻不能支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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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1/6/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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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一飛 國家例外特優主義與新世界秩序
- Dr. Wordman From 2023 to 2024 – A Forward-Looking US-China Relations
- Timothy Yu An Overview of Dr. Keyu Jin’s Book “The New China Playbook Beyond Socialism and Capit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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