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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23
朱嘉雯與陳復皆長期深耕於傳統文化相關領域,並共同高度關注生命議題,希望能藉此機會,讓大家透過彼此對話來探討生命的面貌,以及生命間極其深奧的連結。參與本次對談有東華大學校長趙涵捷、副校長林信鋒、國際處處長馬遠榮,及來自不同科系的同學們。
朱嘉雯與陳復在展開對話前跟大家分享舉辦本次對談的初衷。陳復表示:「我與朱主任是同年生,童年都住在青年公園的克難街眷村,曾經念過同一間小學,大學都念中文系,還竟然在同一年各自生了小孩,我們的上一代都有流亡與逃難的經驗,都看過眷村裡各種悲歡離合的往事,這些人雖然逐漸遠去,卻已交織成我們化不開的生命故事,我們兩人是同年、同學與同行,甚至從宜蘭大學到東華大學都是同事,說來因緣實在匪淺。」
朱嘉雯對此回應:「真是如此!我和陳復教授認識已多年,但直到後來才發現我們是同年生的,小孩一樣大,童年都在克難街眷村長大,還念同一所國小,但過去彼此卻不認識,人生過半,竟然能遇到國小同學,實在是很難得且奇妙的經驗。現在的大學校園裡,大學老師與同學們比較沒有很多機會,浸潤於能促進師生在精神層面有更深刻交流與連結的氣氛。因此,我們兩人都在思考該如何創造這種氣氛,我們都覺得或許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老師們通過自身生命經驗的分享,促成大家習慣於說真心話,從中彼此互相認識並獲得生命的成長。基於這樣的因緣,促成了今天的聊天會。」
接著,兩位老師交錯對話,展開各自童年在克難街生活的回憶。朱嘉雯分享她的前一代於1949年從大陸各省渡海來台,在台灣變成了所謂的「外省人」,說話都是一口濃重的家鄉口音。出生在眷村,沒有依靠,沒有特權,每天都在朝不保夕的狀態下過活,使得她從小到大都很努力刻苦,還記得冬天的時候天氣冰冷刺骨,身體裹在棉被中,一隻手伸出來拿著書,等到手都完全凍僵了,又換另一隻手,就這樣把書全部背下來才可以休息。朱教授的刻苦經驗讓陳復不禁回想他的童年生活總是活在「怕被追上」的恐懼中,眷村的破敗與悲傷的氛圍,帶給他非常深刻的危機感,只有發憤圖強才能夠脫離這種可憐與卑微的處境。
陳復所經歷的童年讓他意識到早期經驗可成為生命成長的重要資源,並對個人帶來深刻的影響。他說:「童年的經驗能讓我早熟,在眷村中看過這麼多生命破碎的人,有的人手腳殘缺,有的人發瘋流浪在街頭,更多人則是心靈破碎了。這讓我有機會看清悲苦是怎麼一回事,更讓我可跟很多有相同經驗的老人家談話,彼此成為忘年之交。當年聽到發生在大陸的悲慘故事,會令我的童年深感害怕。但曾經在克難街中聽過這麼多南腔北調,同樣帶來正面的影響,後來我到大陸各個城市,都會覺得有著奇特的熟悉感,並不會感覺在他鄉。我們幾乎無法捉摸早期生活經驗會於何時或如何影響著我們的生命。」朱嘉雯對此回應道:「我與我父親也有著這種很神秘的情感連結。因為我父親口音濃重,我常要幫父親翻譯,也藉此走進了父親的生命世界裡,讓我更了解父親當年如何飄零過海來到台灣,後來也成為我博士論文的研究主題。」
兩位老師皆認為那一代生活在眷村的外省人像失語者一般,不只被拔根,更被迫離開家鄉的痛苦經驗,使得他們幾乎沒辦法跟沒有相同經驗的人訴說這些艱難的生命故事,導致現代的年輕人對於這一段歷史悲劇幾乎不了解,不只像是在聽外國人講故事一般,更會帶著陌生的敵意,讓世代間似乎失去了連結。這也是我們為什麼更需要展開生命經驗的分享與聆聽,促成世代與世代、人與人建立起更深刻的認識與交流。
對談結束前,趙涵捷校長跟大家分享他父親從大陸來台的過程,國際處馬遠榮處長並表示他與朱嘉雯教授、陳復教授三人正是克難街的兄弟姐妹們,也跟大家分享他本身在克難街的童年生活經驗。朱嘉雯為本次心靈對談作結語:「陳復教授有一個理想是我們可以建立起一個友善與親切的校園,讓老師們分享自己的身世背景,坦誠的跟同學們互動,我對此深感認同。在校園裡頭,我們應該適時的傳播這些坦誠的聲音,而這些談話有時候不需要太過於學術的演講主題。今天,我們分享童年在眷村裡刻苦奮鬥的過程希望可以帶給同學們一個經驗談。」
東華大學國際處處長馬遠榮(前左起)、教授朱嘉雯、校長趙涵捷、教授陳復與副校長林信鋒。 東華大學/提供
陳復 | 國立清華大學歷史學博士教授兼生命教育研究室召集人、臺北市家長協會常務理事、中華本土社會科學會副理事長、海峽兩岸心理諮詢協會榮譽理事長 | 專業研究在齊文化與齊學術、陽明學與中國現代化、心學與生命教育、自性心理學暨國學心理諮詢。微博:weibo.com/nous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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