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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在非洲與中東的博弈 ☆作者:筆鋒

♦ 本篇文章轉載自亞洲週刊第 32 卷 30 期。若有侵害著作權,請速告知,我們將盡速移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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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往阿聯酋、塞內加爾、盧旺達、毛里求斯和南非等中東與非洲國家訪問,顯示北京把非洲與中東外交提升到全球戰略的重中之重。美國眾院也提出法案,要加強投資非洲,唱衰中國。


在美國總統特朗普對中國進口貨物徵收懲罰性關稅之際,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對阿聯酋、塞內加爾、盧旺達、毛里求斯和南非等西亞和非洲國家進行了國事訪問,引發國際社會的重大關注。

在中國總理李克強訪問歐洲之後,習近平選擇訪問非洲,顯示北京把非洲外交再度提升到全球戰略博弈的重中之重,從更長期的視野來應對美國對中國的全方位挑戰。

北京傳遞的信息相當微妙。一是給美國一個強烈信號,中國高層內部並沒有因為貿易戰升級而出現網絡上所流傳的「內鬥」,習近平「定於一尊」的權力沒有遭遇嚴峻挑戰。試想,在北戴河會議臨近之際,習能携夫人出訪這麼多國家,顯示習在黨內地位依然堅固。這對中美博弈相當重要,因為國內高層權力鬥爭的傳言會誤導美國談判策略,以為持續強硬會讓北京「內外交困」,最後全面讓步。可以這樣說,貿易戰開打後,特朗普在國內受到的壓力比習嚴重得多,頂層權力穩定與否,跟貿易戰結果關聯極大。

面對貿易戰長期化,中國必須在美國以外的重要市場進行布局,而轉變中的中東和正在崛起的非洲,以及中國在這兩個市場的長期耕耘,讓北京有很大優勢。以阿聯酋來看,該國與中國的貿易佔到了阿拉伯世界與中國的近四分之一。非洲情況更佳,去年中國與非洲的進出口總額約為一千六百九十七點五億美元,其中中國對非洲的貿易出口額約九百四十五億美元。根據安永聯合會計師事務所去年報告,自零五年以來,中國斥資六百六十四億美元在非洲投資了二百九十三個項目,是外國直接投資的最大單一貢獻者。因此,鞏固和強化非洲貿易市場,對中國的經貿至關重要。

習近平此次出訪的第三個意義,當然是繼續推動「一帶一路」共享經濟戰略。今年正逢一帶一路五週年,而隨著貿易戰開打,一帶一路也遭遇了不少「冷風」。從巴基斯坦到馬來西亞,都有相關項目叫停,以至於外界質疑北京在推動一帶一路的資金和財政上碰到瓶頸。習近平是一帶一路的主倡者,責無旁貸要為這個戰略繼續推波助瀾。

阿聯酋是中國一帶一路項目連接歐亞市場的樞紐,是中國在中東的出口口岸,有近六成對中東的商品出口都要經過阿聯酋;但阿聯酋也是美國重要盟邦。塞內加爾地處西非凸出處最西端,被稱作為「西非的門戶」;習近平最後一站的南非,地處印度洋和大西洋間的航運要衝,西南端的好望角航線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上通道之一;毛里求斯地處南印度洋,也是溝通歐、亞、非、大洋洲之間的海空交通要衝。北京要推動海上絲綢之路,衝破美國在海洋對中國的遏制,與這些國家加深關係相當關鍵。

就在習近平走訪非洲之際,唱衰中國一帶一路的戰略突襲忽然而至。美國國會眾議院通過「引領發展更優投資方案」法案(Better Utilization of Investments Leading to Development Act,簡稱BUILD),法案矛頭對準中國在非洲以及亞洲的開拓。眾院指出,通過此法讓美國更能支援需要的國家,指責中國金融是「掠奪性模式」(指債務陷阱),法案要讓美國成立國際開發金融機構,以促進私營部門的資本與技術能夠投入於低收入或中低收入國家經濟發展,輔助美國的援助與外交政策目標。為了減輕法案針對中國的「政治性」,美國國務院打出「學術牌」,在管理的「分享美國」網站發布一篇《哈佛大學研究報告,強調‘債務陷阱式外交’造成的危害》,國務院東亞局、美駐中使館推特紛紛轉發,警示意味濃厚,也在中國政學界引發強烈反響。這也顯示中美貿易戰勢必擴大到更廣泛領域,進一步強化中美全球對決的氣氛。問題是,美國真的準備與中國爭奪它冷落已久的非洲了?

特朗普通過對盟國和中國的貿易戰,全面打破戰後國際秩序,也用「退群」的方式擺脫美國對國際社會的承諾,並大幅度削減美國對聯合國的支持,以至於基辛格都認為特朗普可能無意中「在結束一個時代」。特朗普曾經在上次的二十國峰會中,很輕蔑地退出了非洲工作會議,以至於被諷刺為「美國第一、非洲最後」,他的第一任國務卿蒂勒森正是在訪問非洲時接獲白宮幕僚長凱利的電話,謂特朗普可能要解僱他。可見,要特朗普在幫助非洲國家發展上掏錢,可說是緣木求魚。

近年美國和西方一直在批評中國對非洲的經營是「新殖民主義」,但非洲人的反應卻指出西方的偽善,對非洲投入非常小。中美兩大強國如果能在經營非洲上良性競爭,那就是非洲的福音,反之,美國如果只是在非洲對中國指手劃腳,卻又歧視非洲人民,很快就會被非洲人民「看破手腳」,成為國際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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