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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8
區桂芝不懼爭議與抹黑,堅守真理
台北第一女子中學教師區桂芝批判一零八課綱刪減文言文,走紅網絡。儘管受到綠營攻擊,她仍強調文言文對於學生語言能力、文學素養、思想品德等方面的作用。
台灣目前的教科書採取「一綱多本」制度,由教育部制定課綱,各出版商依據課綱自行編寫教科書,並由學校自行選擇使用。目前從小學一年級至高中三年級所採用的是「一零八課綱」(民國一零八年課綱),自二零一九年實施以來,一直引發爭議。
高中國文課綱中「文白比例」的修改是爭議的焦點之一。原本的文言文(古文)比例為百分之四十五至百分之五十五,但一零八課綱將其調整為百分之三十五至百分之四十五。此舉引起學術界的強烈反彈,認為該課綱削弱了文言文的地位,不利於學生的語文能力發展。
此外,歷史課綱也受到批評。一零八課綱將「台灣地位未定論」佔據了高一歷史課本的重要部分,並將「中國史」納入「東亞史」框架下討論,遭質疑「去中國化」,甚至被視為綠營的「黨化教育」。所謂「天然獨」(泛指生於一九八零年後、認為台灣已獨立的台灣人)就是在這樣的教育背景底下成長的,因此藍營的「侯康配」稱若當選總統,將全面翻修一零八課綱。
最近,一段在網上廣泛分享的影片批評一零八課綱大量削減文言文,掀起各方議論,開第一槍的是台北第一女子中學(北一女)的教師區桂芝。在五分鐘的短片中,這名年輕的國文老師憤怒地批評台灣教育體制的走向,強調多年來的教改一直在去中國化的原則下進行,使得各級學校、老師和學生淪陷在日益黑暗的教育深淵。她不僅批評老師們無法享受到應有的尊師重道的校園倫理,還痛陳更可怕的是孩子們失去了堅實的基礎教育,也喪失了實用的生活教育。
文言文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培養學生語文能力的重要工具。很多學者質疑,一零八課綱的文言文比例過低,可能導致學生無法深入理解中華傳統文化和思想,影響其道德品格和價值觀的形成。
但也有一派維護官方立場,力主刪減難學、難懂、跟不上時代的文言文,正反兩派僵持不下。
文言文仍具當代價值
區桂芝指出,一零八課綱最令國文老師感到痛心的地方是,它取消了對品德教育、人格建立以及所謂的生命覺醒的教學。更令人擔憂的是,四書——《論語》、《孟子》、《大學》、《中庸》全部被刪除,僅保留了一些片段,拼湊成一課程。在這樣的課綱下,歷史變得碎片化,語文變得淺碟化,各學科全面退化。她質問,這難道是我們教改的真正目的嗎?
區桂芝強調,儘管現代生活中不再普遍使用文言文,但文言文對提升口語表達水準仍然具有非常獨特的價值。她以一零八課綱刪除顧炎武的《廉恥》為例,指出學生將不再了解為何「士大夫之無恥,是謂國恥」。她批評:「我們每天看新聞,看到那麼多不清不白的政客在那跳樑小丑、耀武揚威,在那邊吃香喝辣,學生價值觀怎麼不混淆,是非觀怎麼不錯亂?所以這是一個『無恥』的課綱。」結果可能導致學生失去對於道德、恥辱和國恥的正確認知。
這波文言文刪減爭議表面是對課綱修訂去中國化的批判,但背後隱含對當今台灣官場「缺德」的控訴。區桂芝所激發的更大威力是讓民眾去思考居廟堂高位者失政敗德、寡廉鮮恥、好官我自為之的歪風。「這是民進黨在選前最怕被選民想起來的。」獨立分析人士說。
就在各方對綠營人物行為不檢卻安然在位而進行批評之際,立法院長游錫?也跳出來為蔡英文政府辯護,稱「廉恥為君主政治產物」,此話一出,網路一片罵聲,怒轟「這真的是無恥的最高境界」。
一零八課綱不僅刪除了四書等文言文經典,也刪除了許多重要的古典文學作品,例如柳宗元的《始得西山宴遊記》、范仲淹的《岳陽樓記》、連橫的《台灣通史序》等。學者指出,這些作品不僅有文學價值,也具有重要的思想和教育意義。
支持反對爭議不休
針對刪減文言文的爭議,Dcard(台灣社群網站)台灣大學板也發起投票,結果一千八百一十四名台大生中,有百分之三十八的學生認同區桂芝的說法,「贊成,古文是國文教育的重要一環」,人數遠超反對的百分之二十三。
區桂芝的言論確實引起了廣泛的討論和迴響。然而也有人提出不同觀點,認為如果要支持古文的使用,合理的理由可能應該基於文化考量,而非僅僅是道德理由。
「古代哪個奸臣不懂得古文呢?」一名批評者說,許多奸臣的文學才能甚至相當出色,以蔡京為例,他不僅是北宋傑出的書法家,而且文筆也相當優秀。儘管如此,他依然是一位奸臣。在他被發配充軍的路上,百姓甚至連賣東西給他都不願意,最終他餓死於路上。
前高雄市長韓國瑜對於文言文刪減,感慨萬千。當年文革之後,不知有多少人來台尋根,如今倒過來,常聽人嘲諷說:「不到台灣,不知文革還在搞!」他說,全世界都想了解中華文化,沒想到台灣這寶島,竟然把這正統切斷。「如果要把中華文化的根切掉,先拆掉明朝就建立的台南孔廟,那下一代要如何教育?要放入什麼文化?」
台灣教育部長潘文忠稍早出席一場公開活動時澄清指出,一零八課綱、教育部從來未廢棄禮義廉恥,課綱是引導學生於議題中思辨,能於生活中實踐禮義廉恥。他以高中國文課本為例指出,多數版本都包含品德和修養相關的選文,如翰林版高一使用《論語》討論品德,高二透過《孟子》討論性善和品德。
台灣去中國化教育已行之有年。二零零五年陳水扁政府時代,杜正勝當教育部長也想調降文言文比例,當時高中《九四課綱》和《九五暫綱》都調降了文言文的比例。在這個過程中,知名詩人余光中、張曉風等人發起成立了「搶救國文教育聯盟」,強烈反對這一調整,然而卻無法改變綠營執意推動的去中國化意識。
余光中生前接受亞洲週刊訪問表示,中文博大精深,但現代人因為沒有好好學習國文,連語體文也都被西化的影響而變得「惡化」。他舉例,原來說「先見」現在變成「前瞻性」,「記性」變成「記憶力」,「調戲」變成「性騷擾」。他認為這些都是不必要的西化,反而讓中文變得生硬累贅。余光中認為,中文經典中蘊含著豐富的智慧,如果能好好學習,就能寫出流暢自然的中文。他呼籲大家要重視中文教育,不要讓中文被西化,而失去其獨特的魅力。
這位學貫中西的文學大師說自己寫文章融合中西、調和古今,很容易看,有文言成份,也有語體成份,拋棄古文實在可惜。他引述清華大學榮譽講座教授李家同指出,文言文就像西方的古典音樂一樣,你不一定是音樂家,可是古典樂對你性情的陶冶就很有意義,這是讀書人必要的條件,也是必備的文化背景。
詩人余光中,曾經發起成立搶救國文教育聯盟
綠營抹紅區桂芝
區桂芝因批評而成為新聞焦點,這也使得綠營感到不安,為了降低其對總統大選的衝擊,開始對這名老師進行抹紅,稱她疑似參加了「台陸港澳中華傳統文化研修班」,並指責她模糊港、台青年的方向,暗示她的主張背後有中共的陰謀。這是民進黨受創後的慣性反應。
對於綠營側翼的攻擊,區桂芝展現強悍的鬥志,毫不退縮,強調任何人無需為自己的立場道歉。
古文的一字千鈞之力
網路上對有無需要學習文言文爆發激烈爭辯。一名力挺文言文的網友說,文言文不只用得到,而且在關鍵時刻用出來還有加乘的效果。他舉出了一個這兩年聽到、讓他擊節拍掌的文言文:「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出自《三國演義》第九十三回「姜伯約歸降孔明/武鄉侯罵死王朗」中孔明的一段話)
去年新冠次世代雙價疫苗開打多時,台灣可選擇的僅有莫德納「Moderna」一款,永齡基金會創辦人郭台銘呼籲給BNT雙價疫苗一個機會,卻遭衛福部長薛瑞元嗆是「BNT推銷員」。令郭相當不滿,隨後引用了《三國演義》中諸葛亮罵死王朗的十六字古文反擊,原文還有一些相當強烈的措辭,如「狼心狗行之輩」、「罪惡深重,天地不容」等,郭並未全部引述,但對當前執政黨的強烈不滿已躍然紙上。
亞洲週刊 2023年51期 2023/12/18-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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