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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4
金磚喀山宣言新增譴責以色列暴行的內容,加上中印場邊大和解,顯示金磚國家的關注延伸至外交。金磚納入東盟四國,正形成獨立於美元的石油交易圈。
在「金磚+」十四國共同見證下,金磚五國領導人於喀山金磚會議發表喀山宣言,內容從去年約翰內斯堡宣言的九十四條及前年北京宣言的七十五條增至一百三十四條,大篇幅譴責以色列侵略戰爭,為全球南方在內國際社會大多數聲音發聲,會議期間中印又促成喜馬拉雅邊境撤兵,體現「金磚精神」已從過往較專注於貨幣與發展等經濟領域,延伸至外交與安全領域,更添這個被視為將與七國集團(G7)分庭抗禮的新興組織形塑國際局勢的影響力。
或許恰恰由於金磚國家是源於美國投資公司投資組合命名的「美麗誤會」,金磚五國之間歷史與制度差異巨大,本無太大共通之處,但卻因此同時沒有負擔包袱,亦更真實反映國際社會的多樣性,加上金磚國家過去十年敏銳地跟隨「國際貨幣體系多元化」的發展大勢,擅於急時勢所急,力求凝聚當下共識,專注於具體成果,讓全球南方對於參與金磚式多邊合作的意願大增,不像很多由單一大國主導的同類組織,大國往往自顧立言,多講少做,並迴避和組織核心利益不相關的議題。
面對逾五十多國申請加入金磚,在共三十多國與會的喀山會議上,「金磚+」(金磚五國+伊朗、沙特、阿聯酋、埃及和埃塞俄比亞)擴員至十四國,新增東盟四國(越、泰、馬、印尼),有望未來成為全球南方的重要平台。其中除了俄國、大馬、阿聯酋及南非外,十國也是一九五五年首屆亞非會議(萬隆會議)的與會國,如今這些國家再聚首一堂,遙距呼應第三世界歷史上的創始時刻,更添會議的「全球南方」色彩,本屆喀山會議更推出「金磚和全球南方」的大會主題,可見金磚的外交理念雛型已漸形成。
金磚國家的前世今生
在金磚組織之初,時值美國二零零八年金融海嘯及隨後的歐債危機,很多主要服務於美國市場的企業災情嚴重,有關國際貨幣體系多樣化的呼聲不斷提高,二零一三年已傳出金磚國家有意成立規模較小的聯合儲備借貸體系,輿論稱之為「迷你IMF」。二零一四年金磚國家峰會通過創建今位於上海的新開發銀行,用於對抗以西方國家為主的IMF和美元的影響。
二零一八年起,美國特朗普政府發動對華貿易戰及對伊朗的制裁,全球警惕貿易保護主義回潮。此後中美陷入新的競爭關係、烏戰爆發,美國對俄全面制裁,在俄油於全球南方廣泛流通、伊朗儲備見底被逼用美元結算並嚴重影響中東、印度經濟之際,越來越來的國家發現「本幣結算」可帶來更多穩定性,紛紛減少使用美元。現在,泰國等國家擔心特朗普勝選「二進宮」會再次掀起關稅戰,警惕逆全球化影響本國經濟,讓主張去美元化的金磚國家更受歡迎,申請加入金磚的國家數量大增。
另一邊廂,俄羅斯和伊朗石油貿易被制裁,意味著再也沒有以美元結算石油的限制,甚至連印度油商也爭取用人民幣購買石油,變相形成了石油美元以外的小圈子。「金磚+」如今佔了世界逾四成的原油產出,「小圈子」越做越大,未來摘下石油美元的皇冠並非空談。金磚國家緊貼時勢,不斷提出根本性的經濟改革,體現金磚精神逐漸成長。
然而,過去金磚國家的關注主要聚焦於經濟領域,但本屆喀山會議打破了這一框架,金磚領導人不但在喀山宣言中加入了大量譴責以色列侵略戰爭的內容,羅列以色列的劣跡斑斑,俄總統普京更成功促成中國與印度邊境於喜馬拉雅撤兵,展露了金磚國家的外交能量與堅定立場,以及如何在西方主導的國際機構失去多元聲音的空間之時,成功凝聚全球南方共識。從提出經濟新秩序至實踐和平理念,金磚國家作為多邊組織正經歷多變的成長,展現充沛的動力和彈性。
銜接產油國與新興市場
這次「金磚+」的擴員同時也調整了金磚國家的內部構成,最重要是完成了佔世界產量四成的產油國和發展動力所在的市場之間的銜接(供求對接),使產油國可以針對能源增長需求較大的市場實驗本幣結算,並在日後避免被逼使用石油美元之苦。現時,很多發展中國家的貿易只能用辛苦賺回來的美元結算,拖累經濟發展。
同時,喀山宣言中亦重點增加了關於電子商務、供應鏈、5G、衛星系統、數字經濟、人工智能(AI)、綠色電力產業鏈及疫苗技術等前沿科技和經濟發展的內容,可見中國創新科技外溢全球的最新趨勢,已在金磚國家間形成了共識,並且被採納成為帶動新興國家發展的引擎。
亞洲週刊 2024年44期 2024/11/4-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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