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篇文章轉載自 一條。若有侵害著作權,請速告知,我們將盡速移除 ♦
四百年後,重新傳承
“這些人的東渡,客觀上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功績,就是四百多年以來,中國曾經的傳統在日本一直傳承下來。從我們的角度來看,由於種種歷史原因,我們在這方面的傳承卻已經斷掉了。”月真法師說。
隱元東渡後,在京都宇治新修了寺廟,按照中國故土的寺廟命了名。廟宇建築、宗教儀式也完全按照中國的方式進行了複建,今天我們如果去到現場,看到的仍舊是400年前明末清初的中國傳統的樣子。
這些高僧當時東渡日本的一個大背景,是明朝覆滅,清軍入關,漢人試圖在中國南方“反清複明”。
永福寺住持念順法師,同時也是一位古琴大家
“清朝對於很多漢族文人來講,它是一個異族異國,當時很多有氣節的人,為了不發,要麼選擇隱逸山林,削髮出家,要麼選擇去了日本。”
隱元東渡日本的時間是1654年,離崇禎帝景山自縊過去了十年。這十年,清軍到處屠城,全國人口驟降四千萬。
永福寺也逐漸廢棄了,後來雖然重建過,但是清末就已經徹底廢棄。
1980年以來,不斷有思慕東渡高僧的日本人來這附近尋祖,然而他們看到的,只有一片荒蕪的廢墟。
直到2003年,月真法師主持重建杭州永福寺。兩年多以後,永福寺重建完成,被稱為“中國最美寺廟”。
整座寺廟沒有採用傳統寺廟的中軸建制,而是以一種充滿禪意的不對稱方式,依山而建,山即是寺,寺即是山,山與寺渾然一體。
2006年,月真法師又主持了永福寺北高峰上面韜光寺的重建。與此同時,他開始致力於收集四百年前東渡的那些高僧在日本留下的遺墨,迄今為止已十年有餘。
佛法書法,法法相扣
“這些出家人到了日本以後,留下了大量的書法和繪畫作品。"
比如說修廟以後,要題對聯,日本的很多茶室裡,也需要懸掛墨寶。
"這些高僧,接受了當地人的供養,作為還禮,為他們的茶室空間寫了大量的條幅,後世又流傳下來。永福寺一直致力於這批書畫作品的回流和收藏。”
“書法對於佛教而言,其實是一個餘事,就是平時生活的一部分。過去的佛經都靠手抄,在書寫這樣一個日常的過程中,完成的也是一種修行。留下來這麼多的佛經,也都是靠書法去傳承。”
在大阪蝸廬美術館的展覽開幕式上,月真法師追溯了1200年來中日高僧之間書法交流的歷史:
首先是鑒真將王羲之的書法帶到了日本,其後,日本僧人來中國求法,比如空海,在中國練得了一筆好字,又把書法帶回日本。
“書法是中日文化交流的黃金紐帶,通過這個黃金紐帶,1200年中日佛教的交流被推向一個又一個高潮。”
明末清初東渡的那批高僧裡,有不少都是書法大家。其中,隱元創立了日本書道的黃檗流派,他和他的兩位弟子,被後人譽為“黃檗三筆”。日本江戶時代受他影響而誕生的書法流派“雪山流”,一直傳承到今天。
東皋心越則在日本開闢了一個書畫的新境界。他畫的《達摩大師像》、《涅槃圖》,日本人評價說:“真容悽楚,佈置精妙,春雲暗淡,草木入秋。”
“這一批去日本的高僧(的書法貢獻),國內以前幾乎是沒有關注的。隨著中日之間的民間交流,我們知道了,原來我們的祖師四百年前,在日本是這樣傳播我們的文化的,而且他們把這個文化很好地保存在這裡。"
“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把他們這些作品請回來,放在我們寺院供奉、保存,這是對他們最好的紀念。”月真法師說。
2012年11月,“明末清初禪宗高僧墨蹟展”在浙江美術館開幕,94幅作品中,74幅都是永福寺從海外收集的書畫作品。
目前,這批書畫中的部分作品,被安奉在杭州永福寺文景閣進行公開展覽。
月真法師習字多年,他自己的字,在圈內被許多專家讚賞。用餘秋雨的話說,他的字“有一種可貴的輕鬆和飄逸”,一種“無拘無束,無羈無絆”的舒展心懷,用佛教用語可以稱之為“明心見性”。
他的字,能看到王羲之的逸,顏真卿的勢,趙孟頫的秀,有隸書之端雅,也有魏碑之倔強。
他隱居的永福寺中,有一個專門的書房用來寫字,牆上隨意地釘著幾幅習作,桌上攤著大卷的宣紙,仿佛隨時等待著主人落筆。而整個房間裡,蘊藏的是一種可隨時推門而入,提筆就寫的閒適氣氛。
月真法師說:“寫字的話,對我來說也是作為生活的一部分,我興至而書,興盡而止,你若把心靜下來,那麼就跟道無二無別了。”
中國美術學院教授陳大中與月真法師是多年好友,“佛法上,我經常向他求指點,書法上,我們是同道中人,經常互相學習。他對書法執法的敬畏和執著,以及他對書法古法的嚴守和傳遞,我覺得真的難能可貴。”
佛法書法,法法相扣。在月真看來,“得法最多的還是出家人。”
因為大家都抄經。寫經本身就是一種修行。學習書法跟修行佛法是一樣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書法如同修持佛法,始於戒律,精於定慧,妙悟般若,證於心源……在這個空間裡面,書法完全可以與佛法緊密地結合起來。”
(本篇完結)
相關閱讀:
♦ 專文屬作者個人意見,文責歸屬作者,本報提供意見交流平台,不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