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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5/18
以下文章來源於明人明察
一
我們在本系列的第一篇《巔峰對決,步步驚心:我們如何創造奇蹟走到今天?》,回顧了中美七十多年博弈的三個階段。中國一路走到現在,殊為不易。期間,中國經歷太多的風雲激盪和險峻考驗。現在進入第三個階段,中國已經靠近世界舞台的最中央,“國家距離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從沒如此的接近”,但面對的挑戰也是空前的。
在這個階段,美俄衝突和中美矛盾,都將發展到頂點。因為美國對西方的領導權,以及中國產業升級與西方產業的競爭加劇,這兩個矛盾還會升級為俄羅斯、中國與美西方之間的一場集體博弈,最終的結果將決定未來世界新秩序的基本面貌。
判斷這一次博弈之所以會具有超越一戰和二戰的東西方最終決戰性質,是因為至少從以下幾個事實感受到強烈的信號:
俄烏衝突爆發,俄羅斯賭上了國運。
美西方為製裁俄羅斯賭上了幾百年的信用,西方的價值體系面臨整體性破產。
一二戰都中立的國家這一次都不中立了。
北約在繼續東擴的同時開始染指亞太,啟動北約全球化進程。
美西方已經開始與俄羅斯的全面脫鉤,脫鉤之徹底程度超過冷戰,美國對中國的脫鉤也在進行。
西方公開縱容和支持納粹勢力,納粹和法西斯主義盛行是西方資本主義進入全面危機的政治信號,說明西方內部危機調節空間狹窄,更多要依靠對外擴張掠奪。
生物戰和糧食戰的陰影開始籠罩人類。
德日兩個二戰的發起國針對中國的東海和南海問題開始統一立場,可以視為美國亞太軍事同盟和歐洲軍事組織開始對接的信號。
二
這一次世界博弈與第二次世界大戰有幾個顯著的不同:
1、軍事戰爭不再是大國之間爭奪生存空間和世界秩序主導權的主要形式。殘酷的一戰和二戰之後,人類通過大國之間的核恐怖平衡實現了長時間的總體和平。大國之間主要通過直接的軍事戰爭決出勝負,這種戰爭形式早就過時了。現在的大國之間綜合運用輿論的、經濟的、政治的、文化的、科技的手段進行混合戰、總體戰。大國之間,軍事主要起威懾作用,輿論是製空權,經濟是主戰場。
2、以“9.18”事變為標誌,日本率先發動了侵略戰爭,二戰的序幕首先在亞洲揭開,但最終的主戰場是在歐洲。這一次相反,衝突雖然首先爆發在歐洲,但俄烏衝突只是百年變局的序章,俄羅斯與美西方之間正在進行這場博弈的上半場。這也不是主戰場,美國的主要力量佈局在哪,哪就是主戰場。亞太才是美國60%的軍事力量佈局區域,決戰總是最後上演。
3、這一次博弈對世界格局的重塑力度將超過一戰和二戰,一戰和二戰規模極其宏大而殘酷,但也沒有被定性為“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畢竟這場戰爭,一是沒有改變西方文明的中心地位,依然主要是西方文明國家之間的內部資源再分配;二是一戰和二戰也沒有改變海洋文明對大陸文明的優勢和昂撒民族對世界秩序的主導權。
這一次,這些幾百年時間都未曾改變的,都有可能改變,這樣的變局才當得起 “百年未有”。
不僅僅是俄羅斯與美歐之間,世界主要大國,誰也迴避不了,躲避不開這一場舊秩序崩塌、新秩序建立的終極博弈。尤其是我們中國,不但無法迴避,而且因為中國再次崛起對世界格局秩序產生的影響力,我們還是這場博弈的主角,這個角色我們不想擔當都不行。因緣際會發展到今天,我們連選擇平庸的機會都沒有。要么實現偉大崛起與民族復興,要么接受永久的沉淪。
而且,正因為中國再次崛起對世界格局變遷有可能逆轉幾百年的世界地緣和文明的基本格局,這次博弈才具有“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廣度與深度。如果沒有中國崛起這一歷史事件,也不會有百年變局一說,世界格局變化的主角仍然會是西方。
三
這次百年變局是以中國崛起為主動力,又以中美博弈為主線。中國的再次崛起和美西方整體的衰落,會構成百年變局的主旋律。百年變局的最大懸疑是東西方文明是否會再次逆轉。
這裡的東西方既是地理範疇,中國在地理上屬於東方;又有政治涵義,中國在社會制度上屬於社會主義,冷戰時代,東方也指社會主義;還有文明分野的意義,中華文明不但是東方文明的主要代表之一,而且是世界上唯一五千年延續不絕的文明,當仁不讓地承擔起帶領東方文明再次興起的歷史使命。
中國的再次崛起,如果能最終表現為民族主義的、社會主義的和東方文明三重意義的崛起,那是最理想的,也是含金量最高的狀態。
其實,不管中國人如何迴避,西方都會從這三個維度觀察和定義中國的這次崛起。西方定性中國的再次崛起,絕對不只是意識形態和製度模式的競爭,還是“文明的衝突”。
崔天凱做了八年駐美大使,可以算是最了解美國的中國人之一,在2021年“對推動中美關係健康穩定發展的思考”的專題發言中指出:“中美關係目前所處的歷史階段還會延續相當時間,美國不會心甘情願地接受一個社會制度、意識形態、文化傳統乃至種族都很不相同的大國崛起。”這段話就從社會制度模式、意識形態和民族文明三個維度,說明美國對中國崛起的基本認知。
這三個維度當然不可能同步實現,因為一個比一個難度更大。就跟一百年前,我們先實現了民族獨立,再實現了製度躍遷一樣。根據中國現有的條件,中國會首先在民族主義的角度上實現再次崛起的目標,但這不能成為這次崛起的終點,也應該是未來長征的第一步,最終從文明的高度實現對西方的超越。
通過這一次崛起,足以證明:我們不但是世界唯一的延續不斷的文明古國,還是唯一能夠從世界低谷重新回到世界頂峰的國家。
僅僅是民族主義意義上的國家崛起和民族復興,含金量是不足的,希望我們在民族復興基礎上還能實現並證明:
這一次復興不是一個古老文明的簡單複歸,在經歷浴火重生之後,我們呈現給世界的是一個完成鳳凰涅槃的新文明。這個文明不再是根基於農耕生產關係,而是在保持原有文明精華的基礎上,在補上工業化這一課之後,能夠引領信息化智能化的新一代文明,不但超越幾千年的農耕文明,也超越西方幾百年的工業文明。
實現對資本主義的全面超越。現代西方文明的實質就是建立在工業革命基礎上的資本主義文明,在美國這里達到輝煌頂點,但無論是英國還是美國,都在成為最強國家之後,很快就走向衰落,不得不說這是西方資本主義的內在缺陷所導致的必然趨勢,內部的貧富懸殊和外部的弱肉強食,西方哪一個也解決不了。這兩點限制了西方文明的天花板。
中國的這次崛起應該帶頭解決這兩個歷史性難題,否則中國也會沿著西方文明的路徑從崛起到迅速衰落。人類組織生產經營,以個體的利潤為目的,還是以滿足社會整體的需求為出發點?孰優孰劣,很容易判斷。正是前者導致了英國和美國的去工業化,去工業化又是國力從鼎盛到衰弱的直接原因。
所以,中國這次崛起應該重點解決困擾西方文明的兩個桎梏,改變貧富懸殊的內部結構和弱肉強食的外部格局,實現“共同富裕”,建立“人類文明共同體”。
如能做到這兩點,中國的這次崛起就不僅僅是改變世界幾百年的現有秩序格局,而是為面向未來千年的新秩序奠基。把中國崛起設置在這個高度上,崛起才是可以持久的,而非曇花一現的。
四
中國已經為參與這次終極博弈做了長期的準備。中國用一百年實現了民族獨立,再用一百年的時間實現民族復興。
思想優勢。我們在前三十年已開始了對文化的改造和新生,很大程度上完成了對導致中國百年落後的文化腐朽部分的清理,以偉人思想為基礎對中國文化進行了重新組合、昇華。到目前為止,我們為什麼能夠很快識別西方對中國的那些陰謀和行動?為什麼能夠在西方的文化滲透面前沒有徹底迷失自我?為什麼晚清到民初中華文化陷入整體迷茫的局面沒有再次出現?為什麼能夠在資本力量依然強勢的情況下實現輿論話語權的逆轉?因為我們的文化已經有了革命性的新內容植入。這幾年,中國互聯網的激烈輿論戰的戰果之一,就是偉人思想再次回到年輕人當中,成為我們分析和觀察社會的思想工具,偉人的方法論指導我們更少一些幻想,更少一些成本。這是中國崛起的思想理論基礎。
體制優勢。在這兩年的全球公共衛生事件中表現得非常充分。這個體制超強的資源調動能力和人員組織能力,經歷了兩年多的考驗,甚至在這個過程中表現不如人意的“地板”,都高於西方多數國家的天花板。這種面對危機事件的碾壓性表現,就是製度和體制的代際優勢。這是支撐中國崛起的製度基礎。
經濟優勢。中國經濟規模按GDP計算已是世界第二,按購買力評價也已經世界第一,更重要的是,我們建成了規模世界第一、完整度世界唯一的工業體系,製造業產值目前已經超過美日德的總和,目前正在進行的產業升級,將是我們在百年變局中爭取更有利位置的最重要物質基礎。雙循環戰略的提出和實施,讓中國經濟更加依靠內生動力實現增長,降低了美西方利用外部市場遏制我們的風險。
軍事優勢。在軍事層面,我們先是通過抗美援朝,終結了“西方侵略者幾百年來只要在東方一個海岸上架起幾尊大砲就可霸占一個國家的時代”,又在極端艱苦條件下給中國撐起了核保護傘,終結了西方核訛詐中國的歷史。2010年之後,以預警機、四代機、055、航母等為標誌,中國的軍事裝備技術水平正在快速追趕,縮小與美國的代差。中國收復台灣的軍事條件已經具備,南海島礁建設更是神來之筆,不可逆地實現了南海戰略主導權向中國的轉移,中國的近海優勢基本確立,開始走向大洋。這是保衛和平和七十年發展成果的軍事基礎。
合作優勢。我們雖然奉行不結盟政策,但我們的戰略合作夥伴隊伍也在擴大,尤其形成了中俄背靠背的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成為聯合全世界正義力量反對霸權的安全合作基礎。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戰略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中國對於建立民主公平國際秩序的倡導是對西方叢林法則的實質性否定,讓認同中國的朋友變得更多。這一次世界多數國家並沒有加入到製裁俄羅斯的西方陣營,中國也起到了重要的示範作用。
中國祇要保持並發揮好這些優勢,不被各種各樣的勢力從內外部進行瓦解分化削弱,我們可以不懼怕任何公平的競爭,以及各種充滿陰謀的陷阱和挑戰,也不可能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中國前進的腳步。這是我們保持四個自信的基礎。
當然,我們也不能忽視我們的問題和短板:
一是強大的買辦力量,至今還是我們走向輝煌的最大阻礙,時時刻刻在跟美西方形成戰略的配合,牽制和影響了中國優勢資源力量的發揮,讓我們不得不經常要面對內外連線作戰。
二是話語權的優勢還在西方手中,中國自己的互聯網空間,也僅僅實現了愛國主義對買辦話語主導權的逆轉,但前者的話語權還沒有對後者形成絕對性的壓制,他們藉助一些熱點話題,經常性地發起輿論反攻。
三是中國在製造業領域的一些短板還未得到彌補,產業升級還遠遠沒有完成,但低端產業的對外轉移開始形成氣候。國家還沒達到富裕階段,但是去工業化的趨勢已經需要引起警惕。美國正在通過加大供應鏈制裁力度,對中國產業升級製造更多干擾和阻力。
四是中國的能源安全還沒有得到根本性解決,特別是能源進口的海路通道還控制在美國手裡。
五是中國對外貿易還沒有建立自主可控的金融結算通道,西方通過切斷中國與美元和歐元結算通道會對我國的對外貿易形成很大的困難。
六是財富的分配問題對於民族凝聚力會產生不小的影響,成為對手通過輿論戰瓦解中國人國家意識和對外抵抗意志的話題,也會影響國內有支付能力需求總量的擴大,影響雙循環戰略的實施。
解決這些問題需要時間,這應該也是中國決策層把延長戰略機遇期作為重中之重的重要原因。但我們的對手不會放棄遏制中國的最後時間窗口,等到我們一切準備都已就緒,才採取最後的、也是最瘋狂的遏制措施。中國崛起與遏制中國的終極博弈肯定要在中國完全做好準備之前上演,否則,等於西方已經承認並接受中國的崛起和民族的複興。
崔天凱的一段分析非常有預見性和解釋力:“美國勢必會千方百計、不遺餘力地,甚至沒有底線地對華打壓、遏制、分化、圍剿。對此,我們要有清醒的頭腦,充分的準備,應對好中美關係今後的曲折、動盪,甚至是坐過山車的場景。”
五
這是中國從歷史低谷再次回到世界頂峰兩百年征程的最後階段,必將面對來自整個美西方的最後考驗。根本性原因是因為中國的崛起與西方的既得利益之間形成了不可避免的衝突,西方不會容忍中國人過上發達國家那樣的生活,他們認為那將是西方的災難,這已經成為西方國家的集體性認知。西方主導的世界秩序無法容納中國這麼大規模一個東方國家的崛起。西方將在這個共同認知基礎上,完成對中國的立場統一。
尤其是以俄烏衝突爆發為標誌,百年變局從量變階段進入質變階段,西方對中國的聯合遏制也從可能性快速變為現實性。
美國借助俄烏衝突爆發,不但重新激活已經開始“腦死亡”的北約,而且把歐洲的利益又重新跟美國緊密綁定在一起。為了製裁俄羅斯團結起來的西方,也會成為未來聯合遏制中國的基本陣容。
美國聯合歐洲圍堵中國的可能性進一步飆升。美國祇要完成引爆俄烏衝突、讓歐洲和美國一起堵上百年信用對俄羅斯實施制裁的兩個步驟,歐洲跟俄羅斯和中國的核心利益之間的衝突就迅速變得難以調節,歐洲跟隨美國製裁俄羅斯之後,圍堵中國也會成為極大概率。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們分析一下這個趨勢的演化過程和內在邏輯:
本來,隨著中國實現製造業升級,低端產業已經轉移的美歐都將面對著高端製造業與中國的競爭。失去了對高端製造業的壟斷,美歐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西方文明的輝煌時代也就進入終結倒計時了。這是中國崛起與美歐之間存在的長期結構性矛盾,也是美國能夠聯合歐洲共同遏制中國的基礎條件。
即便這個基礎已經存在,但在特朗普時代,因為美國政府的四面出擊策略,歐洲與美國之間的貿易等摩擦加劇,歐洲與中國產生了擴大合作的空間,這就是中歐投資協定談判取得重大進展的背景。
拜登上台後,美國迅速修復美歐關係,美國強調與歐洲的共同價值觀,其實就是通過樹立西方秩序的共同對手來協調美歐的共同利益,中歐投資協定在歐洲議會擱淺就發生在這個時間段內,是歐洲對華政策開始轉向的一個信號。如果沒有爆發俄烏衝突,中國或許跟離不開中國市場的歐洲在一段時間內還有一定的緩和空間。
但自從俄烏髮生激烈衝突,美國搞定歐洲對俄羅斯實施力度前所未有的製裁之後,因為以下因素,中國和歐洲之間的結構性衝突就迅速變得不可調和了:
1、如果不能說服中國配合美歐一起制裁俄羅斯,美歐制裁俄羅斯的最終目標就無法實現。而中國勢必不能配合美歐的製裁,因為俄羅斯倒下,美歐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這就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直接衝突。
2、美歐對俄羅斯動用金融制裁和凍結沒收俄羅斯境外資產的兩個損招之後,歐洲就被綁定在美國的戰車之上,和美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了退路。堵上百年信用之後的美歐,和堵上全部家當的賭徒並無多大差別,不能大贏就要大輸。要防止世界其他國家的金融去西方化,就必須打敗中俄,才能消除對美歐現有貨幣和金融貿易體系產生競爭和替代的可能性,讓世界沒有其他選擇。而中國聯合俄羅斯等能源國家,不但具備能力重建獨立於美歐的另一個體系,而且,因為美歐信用透支,中國牽頭組建獨立的體系,成為自己,也同時成為世界大多數國家的剛需。這就在中國與美西方之間產生了第二個尖銳的衝突。
目前因為俄羅斯分擔了主要來自歐洲的大部分壓力,歐洲的力量被牽制在東歐,美歐暫時還無法集中全力聯合對付中國。等到俄羅斯倒下了,歐洲的力量和資源與美國以及亞太盟友的力量沒有了其他有力牽制,西方針對中國的聯合圍堵和遏制就不會再有猶豫。原來在中俄和西方之間徬徨的中間力量,也會選擇站隊在西方這一邊。中國再也無力阻擋“C型”包圍圈成為“O型”包圍圈。
六
美國非但沒有被俄烏衝突轉移了主要的注意力,到目前為止還是以很小的資源投入,主要藉助歐盟的力量與俄羅斯形成消耗戰,代價主要由歐盟承擔,反而美國的軍火商、石油商和華爾街金融成為目前的“人生贏家”,美國經濟被打了一針強心劑。
除了聯合歐洲,快速形成對華統一戰線之外,美國針對中國的其他佈局也在加快節奏:
拉攏印度。推動印太戰略從目前的美日澳印機制向美日澳印軍事同盟轉變。
拉攏東盟。時隔六年舉行美國-東盟峰會,會議宣布要在年內把雙方關係升級為“全面戰略夥伴”,“印太經濟框架”呼之欲出,美國在國防和安全之外,針對中國的經濟戰略也開始啟動。這個經濟戰略的重點就是發達國家的產業與東盟、還有印度的中低端產業對接,重構全球產業分工體系,消解、替代中國在中低端產業的優勢,削弱、瓦解中國崛起的製造業基礎。
美國在台灣問題上越走越遠。美國外交機構網站更新修改“美台關係實施清單”,刪除先前版本中“承認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美國不支持台灣獨立”等關鍵表述。激化台海矛盾,複製俄烏衝突版本,已經進入美國日程。
引爆台海衝突和威逼中國製裁俄羅斯,是美國為了刺激歐洲和自己一起全面製裁和遏制中國而採取的雙保險措施。歐洲的一些重要國家,已經在這兩個問題上對中國發出過威脅。
貿易戰和科技戰打到現在,美國深知僅憑一己之力,已經無法遏制中國的崛起進程。對美國來說,聯合歐洲威逼中國參與製裁俄羅斯,分化中俄關係,各個擊破,當然是優先選項,為此正在加大威逼力度,中國國內輿論場配合美國這一戰略的聲音最近幾個月一直熱度不減。如果分化不成,聯合美西方的力量對中俄同時進行遏制,就變成選擇的優先級。
這個優先項切換的具體時間點,站在歐洲的角度看,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在歐洲對俄羅斯能源的依賴已經基本解決之後、中國的產業升級完成之前。但站在美國的角度,在歐洲還沒有解決對俄羅斯能源的依賴之前,就採取行動,對美國更為有利。這樣做不會增加美國的成本,還可以在削弱中俄的同時,更大程度消耗歐洲的實力。
接下來,美國會隨時有可能製造一個大新聞,全力開動輿論機器,為美西方聯合製裁中國,製造“廣泛”民意,為挾持歐洲政客再加一道保險。
美歐聯合遏制中國的最大重點還是製造業。製造業優勢這是中國的主要競爭力。製造業是中國與現在的美國、未來的美西方博弈的主戰場。
中國的產業升級不僅僅關係到中國的崛起能否真正完成,也關係著美西方最後的經濟優勢能否保持,決定著百年變局世界秩序的經濟地基。
為什麼美國對中國從接觸加遏制改為對抗加遏制戰略之後,是先從貿易戰和科技戰開始呢?因為美國的這兩個行動的兵峰所指,都是中國的製造業。貿易戰是從中國製造業的需求端進行限制,科技戰則是從中國製造業的供應端入手。
美國正在把主要針對俄羅斯的“軍事北約”改造升級為針對中俄的“軍事北約”+“經濟北約”;美國在開啟了美日澳印的印太安全框架之外,又通過美國-東盟峰會,啟動“印太經濟框架”。“經濟北約”+“印太經濟框架”,都以遏制削弱中國的製造業為主線。
接下來,美國還會用一系列行動,證實中美博弈的主戰場就是製造業。
最近把話說得最直白不過的那位英國外交大臣特拉斯,在警告中國“必須遵守國際規則”,否則就要阻止中國繼續崛起時,就強調中國崛起需要和G7展開貿易,而G7佔了全球經濟規模的一半,這是在以製裁脫鉤的方式威脅中國,同樣是主要指向中國的製造業。
美國為什麼從2010年左右,開始把中國作為最主要的戰略競爭對手,開始針對中國搞“亞太再平衡”,一個重要的原因2010年,美國保持多年的製造業總產值世界第一的地位被中國取代。那一年的中國製造業產值1.955萬億美元,美國的製造業產值為1.952萬億美元。
這是一個標誌性事件。美國的焦慮從這一年開始加重,美國除了開始實施全球軍事佈局的“亞太再平衡”之外,還組織了針對中國的泛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關係協定(TPP),那是聯合亞太國家重構全球分工的開始,顯然也是針對中國製造業的。
現在正在上演著一場去美國化和去中國化的製造業博弈。如果美國說服歐洲和其他盟友參與遏制中國製造業,那就升級為去西方化與去中國化的博弈。這樣的結果就是全面脫鉤,全面脫鉤就等於全面冷戰,這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更快的時間,在美歐對中國形成聯合行動之前,基本完成產業升級,以搶時間的方式爭空間,才能反遏制美西方的全面脫鉤戰略的實施。同時,要讓俄羅斯能夠挺住,拖住歐洲,遲延美歐聯合遏制中國製造業的實施,給中國的製造業升級爭取更多的時間。
這場圍繞製造業博弈的結果取決於中國的產業升級,和美西方的全球分工體系重構,哪個先完成?
如果中國率先完成產業升級,中國將在高端產業中建立起優勢,西方的最後一塊製造業版圖的優勢終結,也從此失去了全球產業鏈的重塑能力,世界製造業體系的主導權徹底從西方轉移到中國。
失去製造業領導力的西方,貿易和金融秩序的主導權就成了無本之木,土崩瓦解沒有了懸念。美國的軍事優勢,失去了製造業的最後優勢,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沒有了製造業,美西方的科技優勢也就成了無根之水。
如果美西方對中國全面發起對中國產業升級的遏制行動,中國就需要考慮立即啟動統一問題。
收復台灣已經不再是一個簡單的統一問題,而是關係到西太平洋全球製造業的主導權問題。西太平洋地區已經取代大西洋沿岸成為世界最重要的製造業中心,台灣處於太平洋南北航線的要沖之地,既是亞歐大陸東入太平洋的橋頭堡,也是從海洋西進歐亞大陸的跳板與基地,扼守東亞的工業貿易和能源貿易的運輸線。即便產業升級受到嚴重阻擊,但只要解決統一問題,中國仍然可以不失去在這場博弈中的主動性。
歷史上最複雜最精彩的大國競爭和陣營對壘,高潮階段就要上演了。
這不只是力量的比拼,也是智慧的較量。中國祖傳的合縱連橫智慧,與昂撒屢用不爽的離岸平衡術,最高層次的東方智慧與最高水平的西方戰略,誰能勝出,歷史終會給出一個答案;而且,就在不久的未來。
這也是在西方工業文明赶超東方農耕文明兩百年,東方文明在經歷屈辱百年,知恥而後勇,涅槃重生之後的又一次崛起,東西方文明之間有關未來地位的又一次決戰。
我們這一代人和百年前的前輩要面對不利的“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國家處於歷史低谷相比,我們這一代人實在幸運得多,能夠見證和參與這個偉大的百年變局。
尹國明 | 崑崙策研究院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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