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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
林宏宇 | 華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
特朗普的當選與中美關係沒有關係,但他的當選卻可能有利於中美關係。
未來會告訴我們,特朗普是有歷史地位的美國總統。 特朗普的歷史地位來源於他的“美國性”——他是美國進入現代國際關係以來,第一位“真正”的美國總統。
美國是世界的美國,還是美國的美國? 這是判斷美國總統歷史地位的重要問題。
近百多年來,只有兩個答案。 美國民主黨總統給出了 第一個答案 ——美國是世界的美國。2017年上臺的特朗普給出了 第二個答案 ——美國是美國的美國 ,這個答案在2024年大選中得以再次確認 。特朗普的第二個任期將繼續這個答案,這將對美國未來發展方向產生重要影響。
20世紀號稱是“美國的世紀”,就因爲美國是世界的美國。 美國這個國際地位得益於三位民主黨總統——威爾遜、羅斯福、杜魯門。威爾遜總統以理想主義開篇,爲美國進入現代國際體系發軔;羅斯福總統抓住二戰之機,把美國帶到了現代國際舞臺的中央;杜魯門總統借冷戰之名,確立了美國在西方世界的老大地位,也確定了美國世界超級大國的地位。1991年蘇聯解體,進一步做實了20世紀的美國主導特色。
但是,冷戰結束以來蓬勃興起的全球化浪潮,尤其是進入21世紀以來,隨着中國以超十億級的巨型市場體量加入全球化的大循環以來,美國的世界老大地位開始面臨嚴峻挑戰。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進一步加劇了這種挑戰,美國與世界關係問題再次凸顯。經濟全球化給美國帶來產業空心化,引起產業鏈、供應鏈危機,非法移民問題愈演愈烈。這些加劇了美國社會對全球化的質疑與不滿,加之奧巴馬的8年執政,進一步惡化了身份政治與極端多元主義的沉痾,最終將打着MAGA旗號的特朗普送入白宮。 如果沒有2020年百年不遇的新冠疫情,拜登是沒有機會的,特朗普第一任期的名言——“我不是世界的總統,我是美國的總統”,將完整貫穿8年。可以說2024年特朗普的迴歸,其實是一種必然,是第二個答案的延續。
特朗普的“美國性”在內政上體現爲驅逐非法移民,向Deep State宣戰,迴歸美國保守主義傳統與盎格魯-撒克遜的基督教主流文化;在外交政策上則表現為粗暴的美國優先與美國單邊。
特朗普的“美國性”對中美關係的影響,可從當前與長遠兩個方面來看。
從當前來看,主要是經貿關係,對華加徵關稅是必然,但這不是2018年“貿易戰”的簡單再現,而且對我國來說也許是個好事。 特朗普確實需要關稅這一簡單粗暴但卻有效的方式。通過加徵關稅,特朗普希望達到兩個目的:一是彌補其在其他方面的減稅帶來的財政壓力;二是以此倒逼美國國內製造業的復興或迴歸。對此,我們要有平常心,特朗普不是僅對我們加徵關稅。我們不妨將其視爲全球化的新挑戰, 以此倒逼我們國內改革 ,加強國內大循環,深化供給側改革,加快國內市場培育,最終擺脫對美國市場的依賴, 把我們從單一的“世界工場”變成“世界工場+世界市場”。我們不僅會生產,更要會消費。 以此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實現我們強國目標。
從長遠來看,特朗普的“美國性”將逐步解構美國的國際聯盟力與領導力,降低其國際影響力。 特朗普主張“有償”的盟友關係,對臺灣也是如此。特朗普不會爲虛幻的“民主共同體”而出冤枉力。這對中美關係來說是件好事,將使得我國的外部體系壓力有所減輕,可以使中美關係的對抗性降低。
另外,特朗普的“美國性”還有平民化色彩。 作爲 美國曆史上第一位真正“平民總統”,沒有任何公職經歷與建制負擔的他,最大的不同是可能打破常規,“為所欲為”。這對中美關係來說,也許是個機會。我們別忘了,特朗普第一任期的“海湖莊園會晤”與高調的對華國事訪問,曾製造了短暫的中美蜜月夢幻。他是歷史上入主白宮最短時間就對我國進行國事訪問的美國總統。如果我們引導得好, 不排除其第二任期中美關係有新歷史突破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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