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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8/26
導讀:作為一位昔日的學術明星和如今聲譽不再的流亡總統,在阿富汗政府傾倒之際,加尼和他大名鼎鼎的“失敗國家”論被拿到台前重新檢視。難道加尼在阿富汗的實踐最終驗證了國家建構理論的失敗嗎?本文通過對加尼政治生涯和執政困局的詳細梳理,提出加尼雖然構想了中央集權和經濟建設等等藍圖,但是分裂的政治和強大的外部干預使他“從未有機會實踐他的理論”。加尼的遭遇折射了世界銀行、IMF等國際組織的“治理專家”的根本困境:他們相信治理活動(governance)最終能帶來秩序和發展,但他們本身並不懂得如何統治(govern)。
倉皇逃走的總統加尼:
他從未真正了解過阿富汗
文|王朝
來源|全球報姐
1989年2月15日,蘇聯軍隊按照協定從阿富汗全部撤離,當天的《洛杉磯時報》上刊登了一篇文章,開頭寫道:“蘇聯人已經離開阿富汗,喀布爾這個被包圍的傀儡政權的崩潰只是個時間問題。”
當時還在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擔任人類學助理教授的作者阿什拉夫·加尼對於加尼離開的方式,俄羅斯駐喀布爾大使館新聞秘書尼基塔·伊申科這樣描述:
不過,8月18日晚,身處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加尼在逃亡後的第一次公開聲明中說,他逃離是為了避免被塔利班處以私刑,並誓言要返回。他在聲明中提到當年被公開絞死的阿富汗總統穆罕默德·納吉布拉——1996年塔利班佔領首都後,將其處決並絞死在一個公共廣場上。
加尼也否認了攜帶大量現金逃離的傳聞,他表示自己只帶了隨身的衣服,甚至連書都來不及拿。
8月19日,阿富汗外交高級顧問Barry Salaam在推特上披露,加尼在逃跑前幾天便向外交部申請了護照,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使得一個國家蒙羞,至今沒有半點羞恥感。”
1989年刊登的蘇聯撤軍報導
專注故鄉歷史的前沿學者
1949年,加尼出生在阿富汗洛加爾省的阿赫邁德扎伊部落,在普什圖人當中地位較高。加尼家境殷實,家族集團是阿富汗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父親擔任數個政府高級職位,使他有機會去黎巴嫩的貝魯特美國大學接受高等教育,他也在那裡結識了自己未來的結髮妻子——魯拉·薩德。
1973年完成大學學業同年,阿富汗王國爆發內亂。在蘇聯支持的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幫助下,達烏德汗推翻了阿富汗末代國王查希爾,並開始推行自由化政策。加尼回到阿富汗,在喀布爾大學教授人類學和阿富汗研究。不久後,他接受政府獎學金資助,於1977年前往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進修預期兩年的碩士項目,這一去就是二十餘年。
加尼離開後,阿富汗人民民主黨於1978年發動四月革命,建立親蘇政權,推行激進的社會改革政策,造成地方部族和宗教人士的不滿,此後的阿富汗陷於政治動亂和內戰中。由於家人大多被捕,加尼只好滯留美國,一路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到博士畢業,之後還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等高校出任教職。
作為人類學者的加尼專注於故鄉歷史,主要研究19世紀末的阿富汗政治,即國家結構如何從部落制逐漸發展為更為現代的中央集權國家,特別是阿卜杜·拉赫曼汗國王在位時的1880年-1901年,他對占全國五分之二人口的普什圖部落政權結構、普什圖部落習慣法。
在他看來,拉赫曼汗在強化政府中央集權的道路上,需要面對部落貴族和宗教權貴兩大障礙,而他經過21年的鐵腕統治將二者徹底重塑。其最大成就是通過教士傳播了為中央集權和君主權威提供合法性的新宗教學說,並通過征戰和鎮壓確立自己為最高宗教權威。他也寫道,拉赫曼汗對原教旨主義的瓦哈比派深惡痛絕,因為他們的教義會威脅到自己的權威地位。
這些分析勾勒出日後他對阿富汗未來建設的基礎認知:但為了其政策合法性,他也會吸收地方習慣法和伊斯蘭的成分。他也清醒評論說,
在研究阿富汗王國的國家建設之路時,這位年輕學者似乎已經看到了被戰火撕裂的祖國未來的藍圖。
到1991年,世界銀行將其攬入麾下擔任首席人類學家,此時的加尼已是學界明星,在空間理論、國家建設方面頗有建樹。任職11年間,加尼在俄羅斯、中國、印度都有經歷,參與和指導過的項目無數,大多與市場化背景下的體制改革有關。這些經歷樹立了他作為國家建設領域研究的領軍人物形象,而他也逐漸成為一名公眾人物,時常在媒體針對阿富汗和中東形勢發表評論。
彼時的阿富汗在美國支持下趕跑了之前的聖戰者,並於1992年擁立塔吉克族教士布爾漢努丁·拉巴尼任新總統。但他並沒有太多實權,無法團結各個軍閥派系,任由塔吉克族游擊隊領袖馬蘇德和巴基斯坦支持的軍閥希克馬蒂亞爾爭奪地盤,並讓塔利班趁虛而入。1996年,新政權被塔利班推翻,國家依然一片混亂。
對阿富汗民選政府倍感不滿
直到2001年,美國為報復“9·11”事件發動對阿富汗的戰爭,推翻庇護“基地”組織的塔利班政權。加尼旋即辭去所有國際組織職務,憑藉自己的專業知識和經驗,參與到祖國重建中。
他親自協調了在德國波恩召開的阿富汗問題國際會議,並參與撰寫最終協議文本,為未來的過渡政權和國家建設製訂總路線圖。這場會議中,少數民族佔多數的北方聯盟、前國王查希爾為首的羅馬集團、由其他反塔利班人士組成的塞浦路斯集團,再加上以普什圖族為主的白沙瓦大會,四方在美國推動下達成協議,簽署了《關於在阿富汗重建永久政府機構之前的臨時安排的協議》,即《波恩協議》。
《波恩協議》規定,阿富汗之後將實行中央集權的總統制,這引發了北方聯盟的不滿,後者不希望由普什圖人控制一個強大的中央政權,故謀求權力更分散的總理內閣制,內鬥的禍根由此埋下。
根據協議,哈米德·卡爾扎伊於2001年12月成為過渡政府領導人,由加尼擔任其首席顧問。與拉巴尼不同,卡爾扎伊沒有明確的意識形態取向,若非父親被塔利班刺殺,他一度想在塔利班政府內擔任職務。
卡爾扎伊為人隨和,和很多政治人物都有不錯的私人關係。除此之外,他還有著普什圖人大部落背景,家族歷代都是政府重要成員。對於美國來說,他在北方聯盟政府中擔任過外交部副部長,也為反塔利班勢力爭取歐美支持做了大量遊說工作,是一個各方都能接受的人選。
隨著新政府接管阿富汗政權,整整24年後,加尼重新回到故土。他後來在接受采訪時說,他回到自己家族世居了六百多年的村莊,而那裡的村民只剩下皮包骨頭。這更加堅定了他參政的決心。
在卡爾扎伊的過渡政府中,加尼擔任財政部長,在這個百廢待興的國家,一切只能從零開始。他發行了新的貨幣,重建了國家財政和預算體系,並根據在世界銀行的經驗制定了一項雄心勃勃的計劃。
該計劃將世界銀行提供的5億多美元資金以分期贈款形式向阿富汗最貧困的村莊提供直接援助。由當地人建立的民選委員會來管理資金用途,並促進居民建立基於共同權利和義務的國家認同。
“這是一個巨大的賭博,把10億美元花在阿富汗的村落。”
由於加尼的斐然成就,英國《新興市場》雜誌2003年評選他為“亞洲最佳財長”。
2004年,阿富汗舉行新政權上台以來的首次選舉,卡爾扎伊正式當選阿富汗總統。與《波恩協議》估計的不同,卡爾扎伊並沒有完全依賴國家機構性的力量,而是通過個人關係網絡進行統治。這讓加尼非常不滿,他拒絕繼續服務政府,而是回到喀布爾大學擔任校長。
2009年接受美國《紐約客》採訪,此時的加尼表達出對政治腐敗的不滿。他抨擊參與“國家團結計劃”的官員“不具備頂層設計思維,總是採用預先計劃好的模式”,這是因為他們的領導者“不是創新者。他們不是領袖,他們是官僚”。由於該計劃存在依賴外部資金、缺乏連貫性等問題,在加尼離任後續沒能得到太多推進。
放棄美國護照回國參政
回到喀布爾大學的加尼並沒有在公共領他和曾經擔任過阿富汗政府高級顧問的西方學者一同建立智庫,專門在重建“失敗國家”方面提供建議。他也成為蜚聲國際的學者。2013年在英國《展望》雜誌公佈的世界100位頂尖思想家的投票結果中,加尼以阿富汗過渡協調委員會主席的身份名列第二。
與此同時,卡爾扎伊試圖協調普什圖人與其他民族的利益,大量吸收北方聯盟要人進入政府,各地軍閥獲得了正式的省長頭銜。由此,《波恩協定》設計的總統集權事實上變成了內部分權,進一步加劇了腐敗。
不僅如此,塔利班在南方盤踞,並不斷發動恐怖襲擊,美國和北約投入大量精力進行反恐行動,反而造成了巨大的平民傷亡,和平依舊尚未到來。
2008年,擔任財政部長的加尼與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教授克萊爾·洛克哈特合作出版了《修復失敗國家:重建分裂國家的框架》一書,講述長期衝突後如何動員各種形式的資本來開展國家建構,其中包括不少啟發和指導其財政政策的思想。
他提出,重建從戰亂中剛剛走出的國家,應當有五步要走:首先,對既有的國家資產和資本進行重新評估;第二,在透明和有退出機制的前提下,界定國際社會各個主體參與重建的角色;第三,在政治進程早期就對管理和領導方面大量投入,確保人才;第四,確保獲得國際資源支持的組織成為善治的典範,保證透明;最後,採取支持國內私營經濟的政策,而不是一味採購外國服務和產品。
他毫不諱言,外國的佔領政策和國際援助都沒能幫助到阿富汗。他在2005年的一次TED演講上激烈抨擊國際援助的低效,不過,加尼沒有離開政治舞台太久。隨著國際聲望的積累,他先後被傳出繼任聯合國秘書長和世界銀行行長的消息。但最終,他選擇了回歸阿富汗政壇。
2009年,加尼放棄美國護照,參加阿富汗總統大選,結果僅獲得4%的選票。而卡爾扎伊與塔吉克軍閥法希姆結盟,在舞弊的罵聲中連任。之後加尼並未淡出國際視野,而是繼續通過其學術資源,與美國學者和智庫頻繁接觸。
美國總統奧巴馬上台後,其阿富汗政策逐漸不再以反恐為主,而是更加註重地緣性,並推動阿富汗政府“阿富汗化” 奧巴馬於2009年宣布,將會先增兵打擊“基地”組織和塔利班,然後再有序撤軍,提高阿富汗政府和軍隊的能力。這為加尼創造了新的機會。
同年4月,在一份名為《阿富汗未來十年框架》的報告中,加尼闡述了對於阿富汗重建的設想。接受該報告的大西洋理事會與奧巴馬政府決策圈關係極為密切,不少成員曾在奧巴馬政府任職,對外交政策有著重要影響。
在報告中,他將國家職能分為四個層級,最優先的 目標在於建立強有力的政府機構,形成對領土的有效控制。
他提出,阿富汗軍隊和警察需要建立新的晉昇機制,保證透明、唯才是論,並涵蓋所有族群。此外,警察部隊的主體是地方民兵,而負責支付薪酬的聯合國開發計劃署連警察的數據庫都沒有,甚至“沒能建立一個系統的薪資體系,以確保按時、足額支付薪資”。這些關於阿富汗政府能力缺陷的洞見與他早年的研究一脈相承。
另一方面,卡爾扎伊當選後做出改弦更張的姿態,提出反腐、促進和解等主張,吸引加尼重新加入政府團隊。此後,加尼領導阿富汗過渡協調委員會,負責協助阿富汗軍隊接替北約部隊,被媒體稱為 藉此機會,加尼得以遊覽全國,成為下一任總統的有力競爭者。
“修復失敗國家”的失敗
2014年,卡爾扎伊被最高法院禁止謀求第三任期,加尼決定以反腐、民族和解、振興經濟為口號再次參選。他的主要對手是來自北方聯盟的塔吉克人阿卜杜拉。
作為一名外國僑民,加尼沒有多少當地人脈,也沒有多少阿富汗人會信任一個不久前還擁有美國護照的人。相比阿卜杜拉,加尼更是缺乏地方武裝派系的背景。
據英國《衛報》報導,為了爭取本地支持,加尼開始使用自己的普什圖部落名——阿赫邁德扎伊,並穿上阿富汗傳統服裝。據說他還參加了情緒課程,為了控制自己臭名昭著的壞脾氣。加尼甚至與少數民族軍閥勢力達成妥協,選擇了烏茲別克族軍閥杜斯塔姆作為搭檔。
對於美國人來說,由於卡爾扎伊在第二任期與美國政府鬧翻,其拒絕簽署雙邊協議,並阻礙美國接下來的撤軍,此時他們需要的是一個更容易合作的對象、一個更加貼近西方思路的改革者。由技術官僚組成的加尼團隊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第一輪選舉中,加尼僅獲得31.56%的選票,次於阿卜杜拉的45%。但第二輪選舉局勢發生逆轉,加尼以55.27%的得票率擊敗了阿卜杜拉。
這得益於塔利班的意外助力。過去歷屆大選,塔利班試圖通過恐怖襲擊干擾大選,並抨擊選舉受美國人操控,從而質疑喀布爾政權的合法性。根據一份美國智庫的報告,由於內部分裂和沙特、巴基斯坦方面的授意,塔利班在第二輪選舉期間減少了襲擊次數,並且允許其控制範圍內的普什圖人進行投票。
不過,阿卜杜拉並沒有承認敗選。之後經過美國斡旋,加尼任命阿卜杜拉為“首席行政官”,由此組成了一個脆弱的民族團結政府。
隨即而來的內閣任命中,加尼被指責過於依賴普什圖人,尤其是自己所屬的吉爾扎伊部落。阿卜杜拉表示,團結政府應該充分代表兩方的勢力。加尼則回擊稱,政府任命應該基於能力和專業性。混亂而緩慢的政府組閣從一開始就摧毀了加尼政權的合法性。
與加尼想像的不同,雖然卡爾扎伊的腐敗網絡阻礙了國家機構的力量,但也讓其能有效控制議會和行政部門。不喜歡權力掮客的加尼對反對派無能為力,只能通過提拔年輕官員或建立新機構來改變內部結構,但這造成大量機構平行存在,導致行政體系冗雜、行政效率低下。
與此同時,加尼的壞脾氣和自傲讓其愈發疏遠那些對地方有強大影響力的權力中介,讓他日漸被孤立,只能依靠一個非常小的個人圈子發號施令。
在加尼更不擅長的戰場上,塔利班繼續攻城略地,喀布爾政府的控制力不增反降。加尼試圖成為各方力量的協調者和對話者,一方面他和美國簽署協定,另一方面也極力推動和塔利班的和談,甚至在2018年還表態稱,可以承認塔利班作為合法政黨。
塔利班方面則以喀布爾政權是美國傀儡為由,一直拒絕通過加尼方面開展和談,而是通過位於卡塔爾的代表處和西方直接接觸。
加尼也並不是美國人所希望的那種傀儡,他非常強調阿富汗的獨立,並推動外國部隊的撤軍。可惜事與願違,2016年特朗普當選後,美國外交轉向孤立主義,單方面撇開阿富汗和塔利班展開和平談判,並確定於2021年完全撤軍。
在阿富汗政治勢力看來,這意味著加尼政府徹底失去美國人的扶持,其威望幾乎降到了零。
等到2019年選舉,全國投票率僅剩不到20%,加尼的連任顯得毫無說服力。阿卜杜拉拒絕再次合作,甚至自行就職,建立平行政府,這一度引發暴力衝突。之後特朗普政府出面調停,雙方在2020年再次和解,加尼任命阿卜杜拉為國家和解委員會主席,處理與阿富汗和平進程有關的事務,軍閥們也獲得了新的職位。
此時的加尼已是強弩之末,但他的強硬作風依舊不改。
整個第二任期,加尼政府都在美國的推動下試圖與塔利班達成和平協議,建立過渡政府,但從未達成任何實質協議。加尼在國內也不忘與阿卜杜拉爭權,4月時強行撤換內政和國防部長,引發對方不滿。與此同時,隨著美軍撤出日期臨近,各地軍閥紛紛放棄抵抗塔利班,導致全國逐漸淪陷,留下喀布爾孤城。
8月15日,塔利班包圍喀布爾,要求建立過渡政府。一片恐慌中,人們湧向喀布爾國際機場,試圖擠上飛機。這其中,加尼的侄子、家族企業繼承人蘇丹·加尼乘坐私人飛機逃去了迪拜,臨走時他還發帖稱:“盡我所能,優雅地從一個危機轉移到另一個危機。”
對此,阿富汗人憤怒地說,從美國空降的加尼家族全家,都是國家的蛀蟲,把人民的財富化作了自己在迪拜的豪宅名車。
加尼曾經的盟友——前副議長胡馬雍·胡馬雍被塔利班任命為喀布爾警衛長官,加尼沒有通知自己的合作夥伴,便從喀布爾消失了。最後他僅留下一則推文:
對於加尼身在何處,坊間版本不斷變化。8月15日,半島電視台起初稱他去了塔吉克斯坦,而當塔吉克斯坦方面否認後,又改稱抵達烏茲別克斯坦。16日,俄羅斯衛星通訊社援引消息人士的話稱,加尼已抵達阿曼蘇丹國。到了18日,阿富汗電視台喀布爾新聞報導,加尼在阿聯酋尋求避難,現位於阿布扎比。
當阿富汗婦女對塔利班的捲土重來感到恐懼時,加尼的女兒正在美國紐約過著藝術家的生活。瑪麗亞姆·加尼是一位42歲的視覺藝術家和電影製片人,平時住在布魯克林。
加尼的行為遭到阿富汗全民唾棄。他的老對手阿卜杜拉在推特上說,“真主會追究他的責任。”阿富汗國防部長比斯米拉汗穆罕默迪8月18日發推文,呼籲國際刑警組織逮捕出逃的加尼。
事實上,加尼的失敗並非“修復失敗國家”理論的失敗,他從未有機會實踐他的理論。他不了解他將要接手的軍隊,缺少美國人的支持後更是一觸即潰。更為致命的是,離開阿富汗幾十年後,他缺乏必要的人脈關係,也一直拒絕適應阿富汗的現狀,距離走向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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