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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2/16
地緣政治視野的思考,有助我們理解香港本土的世界性。這樣我們才能夠避免意識形態的對抗,擺脫二極的思維。香港人不能簡單地把自己歸結為擁護或反對中國共產黨,認同或對抗中國政府,承認或否定自己是中國人。如果只是一面倒的擁護支持內地的一切,等於放棄發揮香港特有的優勢和作用。相反,如果永遠只看到一個負面的中國,凡事都對抗和對立,最終只會停留在"反對一黨專政,打倒港共,平反六四,五大訴求"等欠實質的表層主張和政治口號上;為了繼續吸睛取耳,愈發偏激,非到"香港獨立"的越位紅線外,不會停止。如果泛黃派事事都扯到反中,那就永遠沒辦法宏觀地,客觀地定位香港,不可能對香港的前景做出正確的論述。世界上不少政客,為了勝選爭取選票,特別是針對熱情滿腔的年輕人,秘訣就是要樹立敵人,製造對立面,所推銷的就是"反對建制,爭取權利,激化矛盾,製造階級對立,世代對立和顏色對立,你錯我對"– 放眼全球,到處可見,離不開就是這一套。
九年前《香港大學在紀念建校一百周年的時候,帶動了一批學者,在歷史中回望香港的世界性。筆者在皇仁書院肆業七年。當年的校長是英國人,歷史學家。他寫的書,我們用來做課本。香港開埠以來,就因為地緣政治和經濟的關係,一開始就具世界性, 果不其然,發展到後來,就是全球航線交匯的樞紐, 世界上最開放的國際性都會之一。這就是歷史定位,至今不變。當年的中央書院(即筆者的母校皇仁)1862年創校時,學生超過12個國籍,除了華人之外,還有英國人、義大利人、希伯來人、德國人、日本人、穆斯林人、葡萄牙人、美國人、菲律賓人、印度人和帕西人,是名副其實的國際學校。一部香港本土的發展史,就是不折不扣的國際史。香港這彈丸之地,鮮活地說明它的多元性和世界性, 同時又和中國的現代發展密不可分,對中國的革命和建設起過積極推動的作用。同樣是從所謂本土主義出發,國情教育應該著眼在中港之間歷史上的互動關係,以至香港在國際舞臺上發揮的作用,而不是關起門來,特別是不可排斥內地同胞,不應把他們當成敵人,帶著傲慢和偏見,仇視和忌恨他們。那真是糊塗透頂。曾幾何時,自由開放,互相關懷和同舟共濟,是我們引以為傲的高尚的處世態度。香港人應高瞻遠矚,具國際視野,包容溫厚,接納吸收,互助互愛,擁抱轉變,以優雅和文明來說服世人。這才是我們老一輩的香港人所熟知的獅子山下的精神取向。
柳暗花明,存乎一心。香港人要平心靜氣,回顧過去,展望未來。我們無須渲染殖民主義如何完美(或醜惡),不用對資本主義過分熱衷(或批判),無謂對共產主義咬牙切齒 (或推崇備至)。要少議論主義,多研究問題。我們要警惕的,是口號式空頭政治的兩極化非黑即白的危害。要堅持有禮守法,尊重別人。香港的開放和自由來之不易,同時要充分醒覺到,外部環境和國際勢力也在利用香港特殊的開放和自由。香港的世界性和地緣政治的敏感複雜性,就在這裡。“愛國愛港”不是空洞的,應該有一個冷靜理性,開明實際的論述。
香港在反修例動亂之後,勇武派已殺紅了眼睛。如果新型肺炎疫情曠日持久,罷工,封關,搶購,擠提,失業,破壞,搶劫,野貓式遊擊,打砸搶燒,放汽油彈,恐怖襲擊,通過網上謠言煽動,社會益發失序,有可能演變成暴動;一座名城,可以頃刻之間斷崖式墜落。一定要高度警惕,預防不測。現在看來,特區政府要預為之計,充分準備,詳細謀劃,作最壞打算。筆者心所謂危,不吐不快。應對之道,還是在一國兩制,還是要依法辦事,還是從基本法的條文裡面可尋找得到。 有權不用,或用之不當,或優柔寡斷,或傲慢輕忽,或後知後覺,是為政者的大忌。如果廚房太熱自己感到受不了,要趕緊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風起於青萍之末,古有明訓。
當然,最好是明天一覺醒來,一切重歸美好。對中國而言,一個多元的,世界性的香港,能夠推動現代中國的發展。過去香港有很多優點可供內地借鑑。如果沒有正確的對祖國的友好態度,站穩中國人的立場,在中港融合的議題上;我們討論再多,也只會淪為各說各話,而且漸行漸遠。其深層原因,是泛黃派未能擺脫意識形態先行的思考模式,因而離題萬丈。港人的沉默大多數,說到底,希望特區政府能夠帶領港人處理好泛黃派和中央的關係,有一個正確的國際視野,有一個清晰的環球願景,能夠強勢執政,同時為國家的繁榮富強及平穩發展添磚加瓦。
事到如今,不容樂觀,火焚雷轟,只能祈禱。
關品方 | 退休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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