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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4/10
文 | 龍城飛，原名楊雨亭，臺灣師範大學歷史學博士
前總統馬英九率青年學子訪問中國大陸，此行中最重大的突破，為在陸公開宣示：依中華民國憲法，台灣、大陸都屬中華民國；而依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台灣、大陸都屬中華人民共和國，由此兩岸同屬「一中」。由於這是根據兩岸憲法所產生的「共同一中」，所以「九二共識」的「兩岸同屬一中」論述，不但在兩岸是合法的，對國際社會來說也是合法的。
中共方面雖不便引用中華民國憲法，馬英九此次對於九二共識的詮釋，陸方卻並未反對，使得九二共識獲得實質性的兩岸關係法理意義。在此基礎上，「兩個中國」、「一中一台」都是違憲。而在台灣社會中宣稱「我是中國人」，政治不正確的壓力將可減輕；民進黨若要推翻這個法理基礎，就必須進行修憲。兩岸由於長期敵對，像九二共識這樣的基礎性框架，必須不斷因應環境的變動而補充與修訂，以維護兩岸的交流與和平。
事實上，馬英九並非創新。二○一二年三月國民黨榮譽主席吳伯雄在北京與中共總書記胡錦濤會晤，吳表示「我國為民主憲政的國家，任何政策都須依據『憲法』與法律來規定與執行，我方對於兩岸關係發展的法律依據為『兩岸人民關係條例』，這是以『一國兩區』的概念為法理基礎。我方處理兩岸事務的部門是『大陸委員會』而非『外交部』，足以說明兩岸並非『國與國的關係』」。幾天後，大陸國台辦在新聞發布中強調「台海地區處在六十多年來最為和平穩定的時期」。民進黨執政後否定九二共識、破壞兩岸關係的法理基礎，加上美國刻意介入，使得兩岸局勢升高。
除了政治層次，馬英九訪陸的作用，還在他表現出的開朗、幽默與自在風範，不拘泥於被對待的規格，真正做到與民同樂。像馬這樣層級的領導人，沒有擺出官僚架子，在大陸社會中幾乎前所未見；由陸方友人告知，這對於大陸人民的觀感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改革開放以來，大陸上有很多的「民國粉」嚮往民國時期的多元文化、自由面貌和開放精神，中共有意壓抑。馬英九訪陸後，「民國熱」勢將升溫，我建議中共可考慮適度放寬「民國文化」，在九二共識的法理基礎與經貿關係上，搭建兩岸在文化與歷史上的共同橋梁。
此次馬英九訪陸過程中，中共高度優容馬之發言。儘管新華社等黨媒盡量過濾「中華民國」等敏感字樣，許多大陸民眾仍可從微信與微博中觀看馬的發言與丰采。而美方則調降蔡英文訪美規格，以為交換中共不升高台海軍事行動。兩相比較，此次馬、蔡的「雙英爭鋒」，在中美拉鋸中，氣勢上美方稍遜一籌，且不斷強調台灣應備戰與購武。足見中共對於以世界強權美國為對手，已在學習中逐步站穩腳步，漸有分寸與彈性。
另一方面，中共在政治文化上相較過去毛時代，實已有相當改進；許多人認為中共的基本性質永不改變，事實上當生存條件變化時，任何事物都會因應而變化。
然而，台海的危機與台灣島內的矛盾，並未因為馬英九訪陸的成績而明顯減弱，正如一位大陸學者認為馬英九訪陸的效應是長期性的。寄望國民黨內與台灣社會中產生能接續、開創馬打下的兩岸關係基業的領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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