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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8/3
俄烏戰爭從開戰到現在已經超過四個月。開始時世人都不看好烏克蘭。入侵的俄軍以為烏克蘭的軍隊不堪一擊﹐俄軍的坦克部隊可以長驅直入﹐迅速攻陷烏克蘭的首都基輔。沒有想到烏克蘭人被以征服者姿態出現的俄軍激發民族意識﹐軍民一心奮勇抵抗。俄軍不但沒有攻陷基輔﹐反而傷亡慘重。歐洲國家也積極軍援烏克蘭﹐雙方竟然打了個平手。
俄軍發現閃擊戰術無效﹐進攻烏東時不再以坦克部隊作為矛頭﹐改用地毯式砲擊摧毀烏東城鎮。又用飛彈和火箭無情襲擊非軍事目標﹐讓烏克蘭人躲無可躲藏無可藏﹐目的是逐漸削弱烏克蘭人的抵抗意志。這蠶食戰術果然奏效﹐烏東城鎮一個個淪入俄軍佔領。俄軍更進一步宣稱目標不再限於烏東﹐繼續擴張戰果到烏中和烏西。烏克蘭汲汲可危。
烏克蘭人並不是沒有意識到存亡危機。烏克蘭的軍民只要有機會都展現同仇敵愾的決心。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和其他烏克蘭領袖幾乎每天呼籲歐美各國增加軍援和經援。最近澤倫斯基總統的夫人到美國國會演講﹐她的儀表風度和動人演說都使人回想起蔣宋美齡女士在中國抗戰最艱苦時也有類似行動﹐同樣是「申包胥哭於秦庭」﹐令人唏籲不已。
但是戰局的發展一天天對烏克蘭不利。最近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宣稱他的週圍有內奸。這些人都曾經是他的親信﹐說明烏克蘭內部的「主和派」逐漸抬頭。這也難怪﹐戰局如此不利﹐愛國的烏克蘭人不能不思考是否有別的路可走﹖即使和敵人合作﹐也比亡國滅種來得強。這種想法﹐正是中國抗戰時汪精衛和日本人合作的動機。
烏克蘭人的抗(俄)戰(爭)和中國人的抗(日)戰(爭)如此相像﹐使我們除了同情外不能不問﹐烏克蘭下一步怎麼走﹖繼續抗戰或展開和談﹖歐美各國因為不堪俄烏戰爭的拖累﹐主和的政治家不在少數。烏克蘭內部的主和派也逐漸抬頭﹐澤倫斯基總統承受的壓力更大。但是和談同樣困難重重。如果找不到出路﹐烏克蘭內部發生政變﹐澤倫斯基總統不幸以身殉國﹐都很有可能。
我們不妨回顧﹐中國的抗日戰爭是如何結束的﹖答案很明確﹔美國的兩顆原子彈﹐促使日本向盟國無條件投降﹐也結束了中國的抗戰。以日本人的民族性﹐日本軍人對日皇的高度忠誠﹐日本軍隊在各個戰區無限期打下去並沒有問題。但是兩顆原子彈把戰爭帶到日本本土﹐日本真正感到痛﹐知道打不下去了﹐日本才會無條件投降。
烏克蘭人如果不能把這場戰爭帶到俄國本土﹐讓俄國真正感到痛﹐烏克蘭人的抗(俄)戰(爭)不會勝利。歐美國家對烏克蘭的軍援﹐尤其是美國﹐目的都是要烏軍能打仗但是不要打勝仗。例如美國提供給烏克蘭的火箭大砲﹐都故意讓他打不到俄國境內。這是非常奇怪的限制﹐表面上說是不讓戰爭擴大﹐骨子裡就是不讓烏軍打勝仗。
借箸代謀﹐烏克蘭最好的做法﹐是讓俄國真正感到經濟上的痛。從前美國的克林頓總統說過﹕「是經濟﹐笨蛋﹗」這話一點沒有錯。如果烏克蘭能夠重創俄國的石油經濟﹐俄國真的痛了就可能願意和談。用火箭飛彈奇襲俄國的煉油廠﹐派遣敢死隊炸毀俄國的輸油管等等﹐都是可行的辦法。這做法不會嚴重傷害俄烏人民的感情﹐反而會使歐洲各國也感到痛﹐因為他們仰仗俄國的石油。這樣歐洲各國才會認真做
調人﹐促使俄烏和談。美國呢﹖美國其實並不缺能源。歐洲缺油﹐美國的大資本家更有利可圖﹐所以美國嘴巴說說﹐並不會真正反對烏克蘭重創俄國的石油經濟。
烏克蘭必須認真往這方面想﹐如何把這場戰爭帶到俄國本土﹐讓俄國真正感到痛﹐將來才有本錢展開俄烏和談。
論者常把烏克蘭和台灣相提並論。的確台灣應該有類似的考量﹐無論境外決戰或境內決戰都導致生靈塗炭不能夠列入選項﹐唯一的選項是如何以各種非常手段在極短時間內重創大陸經濟﹐例如從潛艇、戰艦和偽裝漁船發射大量裝載彈藥的無人飛行器對大陸鐵道系統進行總攻擊等，目的是嚇阻而非戰爭﹐最後還是要回到談判桌來。
張系國 | 知名小說家﹐美國匹茲堡大學教授﹐清華大學駐校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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