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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金會」在新加坡簽署聯合聲明，解除了朝鮮半島危機，讓我想到了一句必須用閩南語才能夠道出個中三昧的諺語：“二流律師講法律，一流律師講法度”。意思是說，二流律師總是受困於法律規定的字面約束，而真正老練的律師卻有本事給出恰當的解決方案。
川普總統像是一流「律師」，他的民粹式解決方案如亂麻快刀，能夠擺脫僵化的意識形態和傳統範式。他往往舉重若輕，嘗試理順利害肌理，並且用現實交換和未來方案作為手段激活悶局。一年多以來，川普處理新美式內政外交，其實已經多次如此。
去年四月我在本專欄首次提到川普「易經」是交易的易的時候說，「平壤如果明白川普綱領，朝鮮半島危機便可能得到控制。川普和他的前兩任總統關鍵性的差異，在於他雖然熱愛美國第一，但並不推銷美國價值」，如今局勢似乎可以佐證此言。
我們從時代角度去看川普這把快刀能歌善舞民粹風，應該去觀察推波助瀾的因果。這樣說：如果不是這個時代提供了必要條件，即使企圖心再旺盛，有幾個素人可以在短時間內就這樣跨行踏入白宮成為世界政壇草莽革命鬥士？受限於篇幅，我在這裡試舉出以下三個背景。
川普黨之興：在歷史上美國共和黨多次蛻變，世界反建制運動這股力量目前正從共和黨演化出川普之黨，而民主黨全國建制太盛所以處在逆勢。美國前眾議院議長班納最近在一個集會中尖銳指出，共和黨睡著了，現在新生一個川普黨。班納在政治光譜上代表的是建制派，三年前飄然引退，改革力弱是其背景。
川普從來在黨內黨外和深層國家三面受敵，可他代表的民粹一面獨大，力量還在兼併擴散。他天天面對主流媒體的撻伐，全世界誤以為他灰頭土臉，不能做人，遑論作總統，可是他的支持度上星期竟然能夠爬高到４４％，本周還成功搞定川金會，蔡英文總統能不羨慕？
全球化的反撲：美國許多死忠民主黨選民，牆上掛著偶像甘乃迪總統的相片，但是在２０１６年卻倒向了川普。這個民主黨脱黨群體多半是全球化的被遺忘者。
全球化固然有各種好處，但是其不幸的結果，經過１９９９年世貿組織示威和２００８年佔領華爾街的蒼白，使得這群體基本上不再可能支持任何一個老華府政客。川普原來僅僅是他們押注的一個對象，經過這一年，很明顯地他們對川普非常滿意，只不過世界多茫然不知。
學界與媒體的失衡：美國學術界傾向於民主黨的情況嚴重，已經導致反彈。根據前年的調查報告，在４０所優秀大學，民主黨黨籍的教授和共和黨黨籍的教授，比例關係是１１．５：１，其中針對歷史系所做的調查結果更是誇張，是３２．５：１。
回頭看１９６８年，歷史系的這個比例不過是２．７：１，到２００４年躍升為１５：１。恰恰就像美國主流媒體傾向於民主黨因而失衡，導致人民對假新聞的厭惡，學界的多數暴力，也必然構成校園文化偏見，如今教授和大學生如果有共和黨傾向，簡直非躲進衣櫥不可。
在這樣一種次學術自由的氛圍底下，你認為美國學術界對國內和世界局勢的論述還必然會是客觀周延的？他們提出的所謂權威範式，無論是針對政黨政治還是全球化經濟，還會繼續像過去一樣備受尊重？
作者：周天瑋|美國律師|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法學博士|曾擔任北京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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