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学：世俗化美国的镜子

最近生命季刊微信发表了拙作“是不敬还是不畏”，文章链接见：从哈佛大学要把校歌中的“清教徒”去掉, 谈敬畏之心。

拙文中提到美国哈佛大学有意要修改有200年历史的校歌，要去掉最后一句中的一个字：puritan（清教徒）；也提到美国逐渐成为一个不畏惧上帝的国家。有好心读者反应，他不愿轻易认同美国离上帝越来越远的说法。 

在哈佛修改校歌的行程中，哈佛大学诗人、教授史蒂分·波尔特（Stephen Burt）当仁不让，被推举为征求“清教徒”替代词竞选委员会的负责人。他不赞同“哈佛之威力与荣耀的延续不能超过“清教徒”的后代，他说：这显然不是我们要传递出去的信息。他还说，（校歌末了）这句话也可能会被解释为与种族主义同谋（complicit with racism）。

我们也感觉似乎言之未尽，趁这个机会来观察哈佛大学的变迁，和读者分享在这面镜子里看到的细节，也算是给波尔特教授一个回应。本来应该谈谈“清教徒”的历史，例如他们怎样在英国号召全国悔改，结果遭到大清算。后来看到最近美国政治动乱的情况，就望而却步了。 

哈佛的校徽与校训 

哈佛有一个有名的校徽，它无所不在，被雕刻在许多大楼的墙上，印在学生的毕业证书上，或是绣在哈佛礼品店里出售的领带上。有一位早年从哈佛毕业的神学博士，发现他毕业证书上印戳的校徽和现代学生证书上的不同。 

 

17世纪末采用的哈佛校徽是一个盾牌，上面刻了校训Veritas Christo et Ecclesiae  这几个拉丁字，意思是“（卫护）基督与教会的真理”（Truth for Christ and the Church）。 

从前毕业证书上的校印 

 

昔日的哈佛校徽

现在的哈佛校徽 

这位神学家发现，现代校徽上留下“真理“（VE-RI-TAR）这个字，但是“基督和教会”这几个字已经不见了。 

细心的读者可以看到，现代校徽上的三本书都是打开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代表可见的真理。但是，原来的哈佛校徽上的第三本书是没有打开的，是只见书的封面（TAS三个字母），不见内容的，代表上帝尚未启示的、看不见的奥秘，需要学生去努力探讨。而现代的哈佛代表全部知识的权威，不再有什么上帝的启示和奥秘。 

原来的校徽中，第三本书是封面面对读者、书是倒扣着的，是关闭的

 

哈佛校园的外观 

哈佛大学的大楼上都雕刻了醒世名言。例如哈佛哲学系爱默生大楼（Emerson Hall）上刻有 “WHAT IS MAN THOU ART MINDFUL OF HIM”（见上图），意思是“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诗篇8:4；144:3；希伯来书2:6）是圣经里的金句。 现在哈佛哲学系的格言可能是 “人算什么？上帝更算什么？”

 

哈佛法学院图书馆的收藏闻名世界。它的墙上刻有名言NON SUB HOMINE, SED SUB DEO ET LEGE（见上图），意思是“不是在人之下，乃是在上帝与律法之下”（Not under man, but under God and the law）。现在，美国无神论团体，方兴未艾，告到法庭，要将美国唱国歌时的爱国誓言中“one nation under God”这几个字删除。感谢主，把这些刻在墙上的字铲掉，是不容易的。

 

哈佛近年新盖的大楼都不再刻有圣经名言，只有捐款者的名字。2012落成的法学院威瑟斯丁大楼（Wasserstein Hall）非常亮眼。威瑟斯丁家族慷慨捐款2500万美元，把自己名字刻在大楼进口的拱门上。有一位名叫威廉姆·法里克（William Falik）的1971年毕业生为了纪念他父亲百岁诞辰，捐了10万美金，远不够把名字刻在外墙上，就用他的名字来命名一间厕所，在进口处刻有《法里克的男厕所》（Falik Men's Room）字样（见下图）。法里克说，原先他们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叫  Falik Gentlemen's Lounge（法里克的绅士休息室），但是，他担心会误认为是一个绅士的下流交易处，就作罢了。

 

哈佛新生招考政策面临考验 

每个国家都有它的历史包袱，美国最大的包袱是种族歧视。20世纪60年代，白宫两次签署了affirmative action（平权法案）行政法令，规定政府机构办事不可有种族歧视，也应该在行政上设法弥补过去种族歧视的害处。此后，许多大学都施行了新生招生时平权法案，使家境和学习机会较差的少数民族学生可以优先入学。这些纠正历史问题的作法都是十分可赞的。

在全国各大名校招生问题上，哈佛大学首当其冲。最近哈佛学生杂志发表了一篇文章叫做  The Lightning Rod: Race and Admissions at Harvard（哈佛种族与招生的避雷针）。 这里lightning rod 不是指的避雷针，而是“招引雷电的目标”的意思。文章中举了一些历史上的例子。多年来，一些白人学生认为平权法案矫枉过正，影响了他们入学哈佛的机会。这些被称为“倒歧视”（reverse discrimination）的案子最后告到最高法院，大多数以一票之差被否决。 

哈佛和其他名校近20年来多次被政府，例如联邦教育部申诉（complain），认为他们在招生时歧视亚裔学生。简单地说，平权法案的措施是，非裔和拉丁裔的少数民族学生的入学（成绩）门槛要比白人低一些。这些措施已为社会认可，不是问题。但是，亚裔少数民族的入学门槛却比其他种族要高一截（a higher bar）。学校的解释是，他们只看（亚裔）学生个人的全面发展，不看成绩。 

最近三年来，有60几个亚裔机构联合向美国司法部申诉，认为以哈佛为代表的知名大学有系统地歧视亚裔学生。但是，司法部总是搁之一边，不作回应。直到2017年，新政府上台，司法部开始雇佣专家，表示要审理这个案子。美国政府和法庭办事是很慢的，亚裔孩子们拭目以待吧。 

美国的平权政策影响到亚裔少数民族，好像是好事中的漏洞，公平中的不平。哈佛应该好好对待这个lightning r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