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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5/26
近段時間，有不少小伙伴在後台留言：說說菲律賓唄！
啥意思呢？就是覺得這國家挺琢磨不透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比如說從我們這裡回去，沒過多久，就向美國人開放基地，之後又和它搞起“肩並肩演習”！
前段時間還在南海放浮標！所以很多人都覺得不理解，就在後台留言了。
前段時間一直想寫，但我們一直跟大家講：菲律賓這國家的內部，有點類似我們南北朝，屬於典型的家族政治，還各有各的家世底蘊，說來太複雜，非得寫很長，就暫時擱下了。
但現在非寫不可了。因為菲律賓內部，出大事了！
從原本檯面下的暗潮湧動，變成直接明面化了！甚至現在，就已經可以下斷言：在菲律賓，一場政壇大內訌，即將開啟！
我們還是老辦法，一層層地進行剖析，來揭開這台前幕後的種種事。
先講最外面的第一層。
它有個關鍵詞：內訌！幾乎徹底撕破臉的那種！
總共有四件事。
第一件事是：5月17日，非常突然，阿羅約從眾議院高級副議長降為副議長！
看到阿羅約這名字，是不是覺得挺熟悉的？
對！就是她！菲律賓前總統！任職時間從2001到2010年！
這件事，為啥要說“非常突然”呢？
兩個原因：一是現在的菲律賓總統小馬科斯為啥能上台？當初就是阿羅約在幕後牽線！出力很大！
二呢？就算沒這份功勞，憑著她前總統的身份，做個高級副議長，還是眾望所歸的！
對這次降職，阿羅約沒吭聲，忍了下來。
但另一個人就不客氣了。誰呢？
菲律賓副總統薩拉！
她老爸是杜特爾特！任期結束，剛下台不久的菲律賓前總統！
接下來就是我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5月19日，菲律賓副總統薩拉宣布退出執政黨！
之後呢？她還高調地，和和阿羅約相聚，一起共進晚餐，之後在網上公開秀出聚餐照片！
4天之後，也就是5月21日，第三件事來了：又是非常突然地，眾議院議長羅穆亞德茲公佈了一份聲明！
含沙射影！在聲明里，羅穆亞德茲是這麼說的：我們啊，要將“偶爾破壞眾議院穩定的舉動扼殺在萌芽狀態”。
他還說：身為眾議院議員，應該關注民生問題，像電力供應不足、高電價、電信什麼的，而不是“參與政治活動”，讓“政治不穩定”。
他這話啥意思呢？明顯是衝著阿羅約來的！
阿羅約呢？這次不忍了，馬上出來回擊說：現在有人暗中放話，說我涉嫌策劃針對議長羅穆亞德茲的“政變”，根本沒這回事！
然後呢？她還說：眾議長和現任總統“關係密切”，向來是菲律賓的“政治傳統”，兩者之間的“這種深厚信任關係”，有利於“總統立法議程的順利實施”，所以對此我是接受的。
阿羅約為啥要說這番話呢？這就得從羅穆亞德茲的另一個身份說起了：他是菲律賓總統小馬科斯的表弟！
說到這裡，明白阿羅約上面說的話，是啥意思了嗎？一半是表白心跡，一半呢？則是對羅穆亞德茲的警告：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大家對你客氣，肯讓你當眾議長，是因為你表哥小馬科斯是總統！
伴隨著這些事的，則是第四件事：這段時間，說起小馬科斯干的事，不管是內政，還是外交，尤其是對我們的關係，杜特爾特基本沒什麼好話！
用大罵來形容，也不為過！所以事情就大了。
明面裡，牽扯到兩位前總統，一位現任副總統，還有一位眾議長！
暗地裡呢？還牽扯到菲律賓現任總統小馬科斯！
順便說一下，在菲律賓，眾議長這個職位其實也是挺重要的：
論憲法，他僅次於副總統、參議院議長，是第三順位的總統繼承人；
論實際權力呢？他可以製訂法案、審核預算、安排國會議程，算第二號人物！
比副總統權力還牛！
說到這裡，有小伙伴可能要問了：小馬科斯當選總統，好像也就1年多前的事吧？
搞競選時，大家不是挺團結的嗎？怎麼一轉眼，大家就鬥成這樣了？
到這裡，又得在往更深處去挖，揭開第二層：就在這差不多1年時間內，菲律賓眾議院的政黨力量，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對菲律賓的“政黨”，抱歉，這裡必須打個引號，我們之前介紹過：它們和我們想像中的政黨，甚至和歐美的政黨，都不是一回事！
它就是家族政治的產物！有時候，是好幾個家族，因為有共同利益，共組個政黨！
有時呢？乾脆就一個家族，自家組個黨！
黨綱、訴求啥的，統統都沒有！
這些家族，都有自己的地盤！只要地盤沒丟掉，屬於鐵定當選的那種！
所以到菲律賓，談起當地政客，老百姓基本不談此人有啥主張，為了當選，承諾過什麼之類的，而是會告訴你：此人是誰家的孩子，他爸爸之前幹過什麼，爺爺幹過什麼。
知道這個背景後，我們再來看這一年多來，菲律賓的政黨力量發生了什麼變化。
去年這時候，2022年5月，大致是這麼分佈的：
跟杜特爾特家族的，有兩個黨。一個是民主人民力量黨，66席，眾議院第一大黨，杜特爾特自己控制；
另一個呢？叫改革聯盟，6席，由他女兒薩拉控制。
阿羅約和小馬科斯呢？一起拉了一個黨，叫拉卡斯，拿到了26席。
還有其他七七八八地，一些黨。
當時在阿羅約的撮合下，馬科斯和杜特爾特這兩大家族，結成了聯盟。
選舉前，小馬科斯是這麼許諾的：選上總統之後，他會任命薩拉在副總統這職位外，還兼任國防部長！
阿羅約呢？則是讓她當眾議長。
因為菲律賓的總統，只能乾一屆，所以小馬科斯還許諾：他這一屆幹完卸任後，會全力支持薩拉選下一任總統！
三方都挺滿意。所以成交！
薩拉呢？因為是女的，怕人家不相信她能當國防部長，所以在大選期間，她還穿上預備役軍裝，不斷地秀出各種持槍訓練照片。
去年5月，大選結束，小馬科斯成功當選。要分果果吃糖糖了。
小馬科斯突然一拍腦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能讓你當國防部長！什麼事呢？
拉莫斯和埃斯特拉達！1992年，他們兩人搭檔，選正副總統。菲律賓的選舉制度，有點搞笑：像美國和其它國家，正副總統通常是個組合，要選就一起選，它不同，總統和副總統是各自投票，分開選的！
當年拉莫斯拿到了23%的選票。
但埃斯特拉達呢？他是菲律賓的著名演員，家喻戶曉的“熒屏硬漢”啊！拿到了33%的選票！比拉莫斯高出10%！
所以在當副總統時，他就不怎麼瞧得起拉莫斯，矛盾挺大，鬧得挺不開心。
1998年，埃斯特拉達自己選上總統了。
拉莫斯呢？挺不服氣的，就給他上眼藥，暗中勸動了一個人！誰呢？就是上面說到的阿羅約！
她當年和埃斯特拉達搭檔，一起選正副總統的！結果就是：大家一起使勁，說埃斯特拉達貪污，導致他被彈劾下台，還坐了牢！
小馬科斯為啥怕呢？去年菲律賓的總統大選，重現了當年：薩拉拿到的選票，比他還要多出30萬張！作為副總統，選舉時拿到的票數比總統多，就夠惹嫌疑了。
更麻煩的是：在選前，小馬科斯為了能贏，還答應讓她掌管軍隊！如果真兌現選前承諾，恐怕白天晚上，小馬科斯都得做噩夢吧！
所以剛一當選，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任命薩拉為教育部長！理由呢？有點可笑。說薩拉是個好母親，很善於教育子女，所以肯定能當好教育部長。
這就是典型的“逗你玩”了。事先答應好了，要讓阿羅約當的眾議長呢？不好意思？也爽約了。
在小馬科斯一番操作下，變成由他表弟羅穆亞德茲去當了。阿羅約成高級副議長了。等到這時候，薩拉和阿羅約兩人，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小馬科斯已經選上了嘛！人家是總統了嘛！
兩人就指望著小馬科斯至少能兌現第三個承諾：他總統任期屆滿後，會全力支持薩拉競選下一任總統！
結果呢？慢慢地，她們發現事情不對勁了！在眾議院，小馬科斯悄悄地挖人！才一年多，就豬羊變色！老杜的民主人民力量黨，被挖走了28席，現在只剩38席！薩拉的改革聯盟呢？乾脆被挖得只剩1席！
小馬科斯的拉卡斯黨呢？倒是牛起來了：招徠各個小家族，外加藉著政治盟友的身份，猛挖杜特爾特家族的牆角，從26席一下子變成了71席，成眾議院第一大黨！
參議院那邊呢？他親姐姐伊梅·馬科斯在坐陣，也勢力大增！知道這段時間，為啥杜特爾特一直在罵了嗎？他的牆角被挖得太厲害了！但這是光牆角被挖的事嗎？不是！
到這裡，就可以往更深處去挖了：現在的態勢已經非常明顯，在前面兩個承諾沒兌現之後，第三個承諾，小馬科斯也不准備兌現！就是：他自己只乾一屆，之後會全力支持薩拉選下一屆！為啥呢？
因為又一個人出現了：小馬科斯的大兒子馬科斯三世！1994年出生，現年29歲！菲律賓人都有個暱稱，像小馬科斯的暱稱是“邦邦”，他大兒子的暱稱是“桑德羅”。
我們都知道：去年和今年，小馬科斯去美國白宮訪問了兩次。這兩次，他都把桑德羅給帶上了！還特意介紹給拜登認識！菲律賓的大家族，如果要培養接班人，通常用這招數！先為後代鋪人脈！
小馬科斯當年，才十多歲時，就被他媽帶著，來我們這裡見過誰？大家還記得吧？
說到這裡，有小伙伴可能要說了：為後代著想，這很正常，沒啥特別啊！
但在杜特爾特父女，還有替他和小馬科斯牽線的阿羅約眼裡，這件事極不尋常，因為小馬科斯的行為，已經表現得非常清楚：這第三個承諾，他不准備兌現！
到這裡，又得再往更深處去挖：去年大選，杜特爾特家族明明很受選民歡迎，他們為啥要和馬科斯家族結盟？比如說薩拉拿到的副總統選票，就比小馬科斯的多啊！到這裡，就得講起從30多年前的一件往事說起。驚心動魄！充滿血腥！
1983年8月，一架客機降落在菲律賓首都馬尼拉的機場，一個中年人面帶笑容，出了機艙，走下扶梯。突然一聲槍響。正中此人頭部，他從扶梯上跌了下來，當場身亡。
現場一片大亂！消息傳來，菲律賓舉國震驚！因為這個被殺的人，身份非同小可：他是阿基諾二世！他背後，是菲律賓的三個頂級家族：第一個是阿基諾家族。
這家族本來是當地部落首領，西班牙人來殖民時，他們立即投靠，作為回報，得到了打拉省的大片土地，這個省幾乎全是平原，是菲律賓最重要的農業省。
第二個是許寰哥家族
這個家族最早的祖先叫許尚志，福建人，年輕時因生活所迫到菲律賓闖天下，到菲律賓後，他改名為許玉寰。因為他人勤勞，由精明能幹，善於經營，在打拉省買下大批田產，成了這個省的首富，大家都叫他許寰哥，他的後人登記時，就把“許寰哥”當姓。1955年，菲律賓舉行一場世紀婚禮：身為家族大公子的阿基諾二世，和許寰哥家族的大小姐結婚。
舉國關注！當時很多人就說了：這既是場婚禮，某種程度上，還是未來總統就職儀式的預演！
為啥這麼說呢？因為隨著這場婚禮，又帶進來第三個家族：蘇木隆家族！許寰哥家族這位大小姐的舅家！
蘇木隆家族的經歷，和阿基諾家族類似，也早年是部落頭人，後來投靠西班牙人，得到大片土地，成為當地豪門。
這三個家族，出過好幾位菲律賓參議院議長，至於議員，那更是無數。三大豪門聯姻，這是菲律賓家族史上，前所未有的盛事！有這三大豪門鼎力支持，阿基諾二世將來不當總統，誰當總統呢？
但這次聯姻，實在聲勢太大，引起了另一個人的注意！誰呢？小馬科斯的爸爸老馬科斯。
這裡得說說馬科斯家族怎來的。
1917年，有個已經懷孕的女孩子，和一個男孩子結婚了。菲律賓比較開放，這種情況比較正常。
男方叫馬里亞諾·馬科斯，爺爺是個西班牙法官的私生子，但家庭沒啥社會地位；女方叫何塞法，祖先是中國人和西班牙人混血，父母親開雜貨舖的。
沒多久，孩子生下了，名字叫費迪南德·馬科斯。但奇怪的事發生了：
一是這孩子剛生下沒多久，就被當地一個純華人血統的富豪家族蔡家，認作教子。
二是自從這次結婚之後，馬里亞諾·馬科斯就開始從政，此後基本上是青雲直上，當過北依羅戈省省長，還去參選過參議員。這在菲律賓，都不簡單。
一是當地社會等級森嚴，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沒機會和豪門套上什麼交情。
二還是同樣的原因，普通人想從政，根本難如上青天。
後來大家才知道真相：原來孩子真正父親，名字叫名叫費迪南德·蔡，是這個蔡家的大少爺，蔡少爺和何塞法混了一場後，懷孕了。
但問題來了：當時純華人血統的家族，都會要自家孩子去福建故鄉娶老婆，否則就沒法當地華人大家族圈裡混，所以他父母堅決反對。所以只能找馬里亞諾·馬科斯。
正好，馬里亞諾·馬科斯是個要求上進的好青年，就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蔡家也同意幫忙。各取所需。
費迪南德·馬科斯。是不是長得一點都不像菲律賓人，反倒像中國人？
對這孩子，馬里亞諾·馬科斯一點都不喜歡，也不怎麼照看他，就任他自生自滅。所以費迪南德·馬科斯從小就在他外公的雜貨舖裡，和當地小孩廝混。但這個假爸爸，費迪南德·馬科斯卻很有感情。
馬里亞諾有次競選眾議員敗了，他很生氣。他的對手叫納淪達桑，馬里亞諾就說他賄選；納淪達桑也不客氣，直接叫人抬了口棺材上街，上面寫一行大字：這是馬里亞諾的棺材。
3天之後，納淪達桑吃完晚飯，在洗臉池漱口刷牙時，突然“砰”的一聲槍響，納淪達桑中槍身亡。
3年以後，警察逮捕了馬科斯，承認就是他殺了納淪達桑。之後神奇的事發生了：對馬科斯為父報仇這件事，菲律賓各大媒體紛紛報導，對他大加讚揚，說他是個了不起的孩子。
還有更神奇的事：案子還沒判，最高法院就准許他交保出獄；他自己都沒申請，菲律賓總統就宣布赦免他；更牛逼的是，他在監獄里通過律師資格考試，都成了大新聞。
背後的原因，大家都能猜到的：蔡家在後面使了很大的勁。這件事還帶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馬里亞諾對這兒子也產生了感情。雖然不是親生的，卻乾了親生兒子不見得能幹到的事。
其實馬里亞諾自己也挺努力的，在政壇也闖蕩出了一點名頭出來，所以等這件事平息後，他的政治衣缽就傳給了馬科斯。但才到第二代，離成為一個家族，還遠遠不夠。關鍵時刻，日本人來了。
日本轟炸珍珠港
馬科斯對美國人挺忠誠的，當時他參加了美軍，結果美軍戰敗，他被俘虜。但他雖說名義上的爸爸是參議員什麼的，卻不像那些大家族的公子哥們，因為馬里亞諾根本就不管他，所以從來沒嬌生慣養過，因此眼快腳快，乘著日本人一個不注意，就逃走了。逃走之後，他也不閒著，找人拉了一支隊伍，和日本人打起了游擊戰。
這就不得了。對美國人來說，能拉隊伍，能和日本人打游擊戰，這就是塊試金石啊。
後來美軍打回菲律賓。對在關鍵時刻，菲律賓能出這麼一號人物，麥克阿瑟極其地欣賞，1945年任命馬科斯為呂宋島北部八省的行政官。馬科斯一下子變得有錢有糧有地盤。
槍桿子裡出政權，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後來菲律賓獨立，但經歷過這麼一次成功地站隊後，馬科斯雖說是第二代，但作為一個家族，他是完全夠格了，所以之後一帆風順：1959 年任參議員，1962年任參議院議長，1965年當選為總統。馬科斯家族就此崛起。
但美國人不樂意了。
我之前說過：美國人向來討厭這種自己手頭有槍桿子，又有地盤的人。美國人喜歡搞民主，把一個國家分成好幾派，讓大家鬥得你死我活，誰想佔優勢，就得跑去美國人那裡磕頭，是多麼爽的一件事？自己手頭有槍桿子，又有地盤的人，基本上會自家一個人說了算。
美國當時在搞冷戰啊，這種能自己說了算的國家，美國得花錢去拉攏啊，要不然就會被蘇聯或者什麼別的國家拉去了。自家養的鷹，翅膀硬了，也會飛的。美國人會怎麼辦呢？
說到這裡，對那場世紀婚禮為啥會發生，有著什麼樣的背景，大家是不是隱隱約約，能猜到一些呢？自己到手的權力，怎麼可能輕易拱手讓人呢？
於是，阿基諾二世就開始吃苦頭了。1972年，差不多到他該參選總統的年齡了，老馬科斯宣布戒嚴，把阿基諾二世和眾多老政治家族的人、新聞記者關進牢裡。5年之後，檢察官說阿基諾家的大公子從事顛覆活動，法院判他死刑。
世界各國的家族政治，向來有條不成文的規矩：搞政治鬥爭，可以把政敵關進牢裡，可以逼人流亡國外，但做事要留一線，不能動手殺人。馬科斯竟然想殺人，此例一開，今後他豈不是想殺誰就殺誰了？
菲律賓各家族紛紛組織力量，上街遊行；連支持馬科斯的那些家族，都勸他說千萬不能殺人。
美國人呢？他們早就看馬科斯不順眼了，早就說他是“獨裁者”了，也瘋狂施壓力。馬科斯就沒敢殺人。
1980年5月，在美國壓力下，阿基諾二世被假釋出獄，去美國就醫。3年之後，老馬科斯實在受不了國內外的壓力，同意阿基諾二世回國。結果人剛到機場，就出現了那血腥的一幕。
菲律賓幾乎所有的家族都怒了。
1986年2月，菲律賓大選，馬科斯宣布自己勝選，但許寰哥家族的這位大小姐，也就是阿基諾二世的夫人站出來，說馬科斯作弊，實際上是她勝選了，並宣布接管國家權力。在我們國內，許寰哥家族的這位大小姐以“阿基諾夫人”而聞名。
阿基諾夫人
菲律賓國內差不多所有的大家族都站了出來，宣布不承認馬科斯勝選；美國和西方國家，也說不承認。然後馬科斯帶著妻子、兒子，被迫流亡海外。然後死在了海外。
在這裡，歷史開了個很大的玩笑：1955年那場世紀婚禮，確實是未來總統就職儀式的預演，但不是男方，而是女方！
隨著這場大亂，又一個家族冒出頭來了。杜特爾特家族！為啥呢？因為這場趕走馬科斯家族的大亂，改變菲律賓的政治格局！
上張菲律賓的地圖。
這個國家簡單來說，就是南邊有個大島，北邊也有個大島，中間好像被誰狠狠地踹了一腳，全碎了，所以是一大堆零零星星的小島。南邊那個大島，叫棉蘭老島，是菲律賓第一大島。北邊那個大島，叫呂宋島，是第二大島。中間那一大堆被踹碎了的島嶼群，叫作米沙鄢群島。
雖然呂宋島是第二大島，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它是菲律賓整個國家的核心，趕走馬科斯家族的這場內亂，其實就是呂宋島各家族之間的爭鬥。
在趕走馬科斯全家後，全國到處一片大亂，為了穩住局面，阿基諾夫人到處派人，剷除馬科斯家族的殘餘勢力。
南方那個第一大島，也就是棉蘭老島，有個地方叫達沃市，阿基諾夫人就派了杜特爾特，也就是我們熟悉的那位，去當達沃市的行政長官。
杜特爾特來自一個小家族，他的父親曾任過南達沃省省長，不過時間不長，他媽媽是是個教師。但杜特爾特有個優勢，他外公是華人，姓呂，所以他也有華人血統。阿基諾夫人的家族，其實是華人，所以杜特爾特這點，在關鍵時刻，就有點佔便宜。
但杜特爾特此人，好勇鬥狠，據說自己16歲就用刀捅死一個人，“僅僅是因為我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還頻繁入獄。
當地的市長本來是馬科斯任命的，但他平時就知道杜特爾特心狠手辣，聽說阿基諾夫人命令已經下了，嚇得連夜逃走，把達沃市拱手相讓。
從此之後，達沃市就成了杜特爾特家的地盤，並苦心經營了37年。一個新家族從此崛起。
之後杜特爾特憑藉著這塊牢固的地盤，在2016年問鼎總統寶座。
說到這裡，我們看出什麼來沒有？
一是和呂宋島那些老牌家族，動輒幾百年的歷史相比，杜特爾特家族雖然有人當過總統，但總體上來說，根基實在太淺；
二呢？他是從棉蘭老島起家的，呂宋島雖說經過阿基諾二世被殺，馬科斯家族被趕走那場大亂，元氣大傷，但很多家族底蘊還在。
如果他當完總統後，再讓女兒薩拉去當，整個家族恐怕會像馬科斯家族一樣，會遇到不測之禍。所以怎麼辦呢？
正好在2022年，馬科斯家族從菲律賓被趕走，已經30多年了，小馬科斯也慢慢地崛起了。菲律賓的其他家族呢？也對他們家心有餘悸。
杜特爾特覺得可以利用，又覺得馬科斯家族是待罪之身，估計耍不出什麼花頭來，所以在2022年，左思右想後，這才讓女兒和他搭檔，一起去參加總統大選。所以他是把小馬科斯當過渡的。結果呢？
大家不是準備過渡，而是想要真幹，上台之後還很快就挖走了他很大一塊的牆角，甚至把自家的兒子都領去美國，先鋪起人脈來了！這還是原先說好，只是當個過渡總統的樣子嗎？人家明明是在扮豬吃虎啊！
上了這個大當，杜特爾特、薩拉，還有阿羅約能不怒嗎？說到這裡，可以來個總結了，兩句話：
第一句話是：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杜特爾特、阿羅約會就此罷休嗎？答案是：不會！
第二句話是：菲律賓今後，恐怕從此內部要生亂了。
老馬科斯當年在位時，可是得罪了很多家族，現在他兒子上台，又露出準備徹底掌權的姿態，菲律賓那些當年受過害的老家族，能不害怕嗎？
現在平靜，無非是等待時機而已。南海之中，恐怕將來又會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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