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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
如今坐在白宮裡的,只是個對世界失去影響力的幽靈。原已相當殘忍但還算克制的以哈戰爭,開始完全全走樣,烏俄戰爭破口也愈來愈大,全球正開啟混亂的序章⋯⋯
遠方的炮聲隆隆,他還坐在白宫楕圓形辦公室裡,現實幾乎像一面鏡子;卻虛幻又真實。
鏡中呈現出拜登衰老的身影,鏡子也知悉他心頭的悲戚。
走向聯合國高峰會上,他發表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演說內容。
夢遊者拜登
這是拜登以美國總統身分在聯合國最後一次講話,但沒有太多人認真聆聽。
他居然宣布,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戰爭,已經失敗。
他誇言,以色列和黎巴嫩真主黨、哈瑪斯之間,仍有可能通過外交解決方案。
他說,全面戰爭不符合任何人的利益,即使局勢升級,外交解決方案仍然是可能的。
他的談話如一位夢遊者,迄今為止,他已派出超過二十次以上的特使,皆無法達成以哈人質停火協議的談判。因為只要微露端倪,以色列總理納坦雅胡會立即扯後腿,發動攻擊,使談判破裂。
沒有人曾經預料,二〇二四下半年,人類歷史是這樣書寫的。
六月二十七日晚間,拜登踏上了不歸路:在和川普辯論的過程中,他的呆滯、停頓,震撼了民主黨,也震斷了他的連任之路。
七月二十一日,掙扎近一個月,眾叛親離之下,拜登宣布退選,他以沙啞的嗓音,好像美國愈來愈破碎的民主,語重心長地說,「對美國安全而言,川普是真正的危險。聽著,我們正處在世界歷史的轉折點⋯⋯而民主就是答案」
當人們只聚焦賀錦麗換將上場時,忽略了幾件事。
全球再也無人做主
首先,美國是全球唯一的單極強權。當拜登已被認為過去式,甚至「一個沒有權力的老人」時,國際強權尤其以色列、普丁不會把美國擺在眼裡。
於是美國,正確地說全球等於沒有一個做主的大家長,可以節制戰爭,或是降低衝突。
白宮還在,敲敲門,裡頭坐了一位白髮蒼蒼、被逼退,在民主黨已經沒有太多影響力的老人。
他似乎是主人,似乎是Phantom,只有在某些至暗時刻,人們感到他的存在。
被殘忍逼退的國王
八月民主黨全國委員會(DNC)召開大會,拜登被無情對待,排在第一天非黃金時段,東岸晚上十一點半深夜左右才上台。
賀錦麗把當天的黃金時段,給了她更想靠攏的希拉蕊,她需要希拉蕊的建議,也比較願意和柯林頓夫婦的幕僚合作。她不喜歡活在提攜她的老闆陰影之下,她已經取代]oe,這個在歌謠中早被敘述為「OldJoe」,已經過去了,她
不是永遠的小女孩。
未來是她的天下。
在深夜中,賀錦麗公關地擁抱OldJoe,像一個犀利又溫暖的現實分手宴,之後轉身道別。
優美的音符還在民主黨黨代表大會上傳遞,拜登已知曉正在進行的權力規則,於是他含著眼淚發表完演說,登上空軍一號,離開,未曾回到他終生參與的政黨大会。
許多人輕忽拜登不只是被逼退,他幾乎是被剝奪了尊嚴,如一個全身赤裸的國王,提早走出了總統角色。
於是他還坐在白宮,但更像是一个幽灵。
歷史的突兀,造成國際好戰者在此時此刻,逮到了機會。
以色列戰爭全面走樣
我們的視野開始模糊,原來已經相當殘忍但還算克制的以哈戰爭,開始完全走樣。
納坦雅胡看穿拜登已經沒有權力,完全不理會美國的警告,尤其他摸清了美國人的底,大選中美國沒有一個總統可以得罪猶太組織、不支持以色列。
不論以色列做什么。
於是我們目睹一場精心策劃兩年的戰爭,以恐怖主義組織的手法,將爆炸物放入呼叫器、電信設備,成功滲透真主黨內部,然後遠端遙控引爆,殺死好幾名真主黨高級指揮官。
於是我們看到澤倫斯基算准民主黨必須支持烏克蘭的弱點,於烏俄戰兩年又六個月來,第一次進軍俄羅斯,成功估領庫斯克(Kursk)。烏方控制了約一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以及當地七十四個城鎮和村莊。
繼庫斯克之後,別爾哥羅德州(Belgorod)也成為俄羅斯第二個宣布進入緊急狀態的地區,至今約十萬俄羅斯居民從這兩個地區撤離。
這當然是戰事的擴大,拜登無能阻止,也可能必須默許。
為了十一月總統大選,他忍住眼淚,吞下恥辱,接受撻伐,黯然退選,為了就是美國不能讓川普當選。
烏俄戰爭走向極端
但如果到十一月前,烏克蘭戰事節節敗退,拜登將承擔讓美國蒙羞,一個徹底國内外都失敗的罪名。這將影響民主黨及一般選民,他們有點關心烏克蘭,但也不是真的那麼在乎,因為戰爭打久了,大伙都厭倦了,可是美國不能丟臉,至少在大選前,俄羅斯不能取得過多的勝利。
這樣的選舉考量風險是:普丁將如何反應?
自從二〇二二年二月二十四日俄羅斯開戰以來,美俄之間的默契是,戰場只能在烏克蘭,交換俄羅斯承諾不動用核武。
這個默契直到二〇二四年八月才被改變,在此之前,俄羅斯打的是傳統戰爭,而非戰術核武或是核子戰爭。
當白宮的主人似有若無時,處境難堪的拜登甚至一度想同意烏克蘭使用美製遠程導彈攻擊俄羅斯本土;直到普丁堅定表示,這代表北約組織向俄羅斯宣戰,拜登才打住。
打開潘朵拉的盒子
歷史所有的開始,只是序章。
六月辯論時,幾乎不能抑制自己災難表現的拜登,開啟了他自己和世界的潘朶拉盒子。
他的心跳疾厲。
他未被邀請參與競選活動。
白宮秋天的涼意流入,奇異地鏡台上可見的是他的落寞,他的無能為力,以及他冒著普丁可能動用戰術核武的風險,挺住烏克蘭。
黑色的軍帽,已經不在他的頭上;白色的骷髏遍屍加薩走廊、約旦河西岸。
白宮沒有了主人,坐在那裡的只是一個對世界失去影響力的幽靈,正是這些時刻,戰爭出現愈來愈大的破口,白宮前面的草地在風中暗暗翻滾,樺樹樹皮爍閃,黃昏臨到了它們背後曾經的主人。
沉默中,看著世界舞入混亂且危險的和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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