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壇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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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當代人物 ☆來源:哲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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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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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神秘長者,生於上世紀三十年代,是新中國的第一批大學生,也是新中國的第一批研究生。 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此後便在一家農場度過了他一生最寶貴的二十年 ......

▌談胡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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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胡適留在了大陸,五七年的整知識份子,當會拿胡適開刀的。 章伯鈞、羅隆基等不夠格。

1954年批俞平伯,批胡適,其實許多人都是受了蒙蔽的。 人們把握不住胡適,也不清楚為什麼批胡適。 到1957年反「右派」時,一切都明白了。

其實,而今看來,胡適並沒有被批倒。 發起者批胡適的目的並沒有達到。

胡適的兒子胡思杜死得太悲慘(被打成“右派”,上吊自殺),太可惜。 胡思杜當年太年輕。 年輕人難免會幹出一些糊塗事。

▌談李大釗 

建國后很長一段時間,中共黨史一直迴避李大釗。 這自然是不客觀的,也是不正常的。

李大釗與胡適一樣,都在尋求救國救民之路。 不同的是,胡適傾心歐美,李大釗仿效蘇俄。

李大釗認為,只要能拯救中華民族,走什麼樣的路並不重要。 但在當時,他認為蘇俄的道路不錯。

談蔣經國

蔣經國目睹並親歷了國民黨的獨裁統治,對獨裁統治的弊端及危害知之甚深。 所以他決定放棄這種統治。

改變一種體制,是會觸犯一部分人的利益的。 蔣經國在這方面做得很好,在改制的過程中,沒有引發大的動亂。 這是很不容易的。

▌談魯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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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總是縱觀上下幾代人,特別是下一代; 而當今的人們,只關注自己和兒子。

十九世紀的俄國知識份子,清楚自己在整個歷史的進步中所處的地位,以及他們所謂的意義和價值,他們是一群歷史的殉道者,人群的素質由此提高。 中國知識份子在十九世紀幾乎無所為,二十世紀初只有魯迅苦思冥想,尋求拯救中國民眾於水火的最佳方案,只有魯迅才是在歷史大進步中觀察問題和解決問題的一人而已,而且是閃電式地消失了。 追隨魯迅的,大多是學其皮毛而已,只有胡風得其真傳。

▌談冰心 ▌

冰心一生都在宣導一個“愛”字。 她的愛,是博大的,也是超越了時代超越了政治的,她本人也是這樣。 在她的一生中,各個政府,都很尊重她,都沒有難為她。 在人們的心目中,冰心是個好人,難為了她,便是和一個好人過不去,便是容不得一個好人。 似乎是誰都不願擔這個名聲。

▌談蕭紅 ▌

蕭紅的《呼蘭河傳》,真實地描述了當時的中國農村,真實地描述了當時的中國農民。 當時的中國農民麻木、愚昧、貧窮,這些人,是承受不起拯救民族危亡的歷史重任的。

蕭紅是個人物,值得研究。 她的命運,代表了整個民族的命運。 隨著時光的流逝,蕭紅的形象將會越來越突出,而她身邊的那些男人,將會越來越黯淡。

《生死場》是蕭紅的一部長篇小說。 其實,我們所處的這個社會,不過是生與死的演練場。

▌談王實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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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實味終究活得不明白。 他有理想主義色彩。

王實味作為個案,並不值得研究。 之所以有人研究他,其著眼點也並不是這個人本身。

▌談胡風 ▌

胡風太天真,太善良,太富理想主義色彩。

▌談舒蕪 ▌

舒蕪大節有虧。

1955年,舒蕪把胡風寫給他的私人信件,交上去了。 緊接著,一場轟轟烈烈的整胡風運動就開始了。 致使無數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令舒蕪感到痛心的是,並不是他把信交上去了害了那麼多人,而是他沒有因此而得到想得到的東西。

舒蕪是2009年去世的,活了87歲。 真不容易啊!

▌談郭沫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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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談這個人,只說他幾件小事吧。

1958年,他出了本詩集——《百花齊放》,一種花一首詩,以配合黨中央提出的“雙百”(“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方針。 有位學生讀罷給他寫信說:「郭老郭老,詩多好的少。 “他讀後,感到”後生可愛“,遂答道:”老郭不算老,詩多好的少; 老少齊努力,學習毛主席! ”

他有一首獻給毛澤東的詩——《題毛主席在飛機中工作的攝影》,其中寫道:“難怪陽光是加倍地明亮,機內和機外有著兩個太陽! “還有一首《獻給在座的江青同志》:”親愛的江青同志,你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你善於活學活用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你奮不顧身地在文化戰線上陷陣衝鋒,使中國舞台充滿了工農兵的英雄形象。 ”

不過,他也夠可憐的,兩個兒子都慘死在「文革」期間。 面對兒子的死,竟不能施於援手。 在晚年,他用毛筆,一遍一遍地抄他兒子的日記,其情可哀、可悯!

▌談陳寅恪 ▌

一般人遇到問題,尤其是歷史問題,輕易不敢開口。 害怕說錯,害怕出醜,害怕徒留笑柄。 陳寅恪則不同。 陳寅恪隨便怎麼說都不會錯,還總是給人一種舉重若輕的感覺,因為他對歷史很通透。 這也是人們欽佩他的原因之一。

▌談張中行 ▌

張中行晚年風行一時。

張中行的《負暄瑣話》也風行一時。 其後他又有了《負暄續話》、《負暄三話》等。 張中行自己稱他的《負暄三話》是不三不四。 不過,這幾本書依次讀來,是有點“一蟹不如一蟹”。

有人稱,張中行的「行文特點」是:有話則短,無話則長。 該說的話,戛然而止,不說了。

張中行那些“沒用的”話,絮絮叨叨,但讀來並不覺得煩,而那些“有用的”話,到到了嘴邊,偏又不說了,但讀者也已“心知肚明”了。 這就是高手作文,或者說是“高手作文”的手法之一。

▌談梁思成 ▌

新中國成立后,梁思成看到北京城被大片大片地拆掉了,不禁失聲痛哭。

在梁思成的構想里,是在老北京之外,再建一個新的北京。 一老一新,狀似扁擔,“日月同輝”。 但他的構想被否定了。

▌談老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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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這人,很正直,也很正派。

他自幼生活在北京底層,對底層的人很瞭解,所以能寫出《駱駝祥子》、《四世同堂》、《茶館》等優秀作品。

老舍有點曹雪芹的流風遺韻。

新中國成立后,老舍是真心高興,也是真心擁護。 他開始用自己的筆來謳歌新社會,諸如《龍鬚溝》等。 也試著去理解共產黨、歌頌共產黨,寫了一些作品,頗有圖解政治的味道,但不成功,諸如《西望長安》等。

老舍的思想轉折,是在反右之後。 反右期間,老舍在國外,無緣參加,所以也就倖免罹難了。 然而,他回國後,發現他的許多朋友、許多好人,全都成了“右派”,他和冰心一樣,想不通。 這事對他觸動很大。 自此他就不敢說話了,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反右之後,老舍的創作漸漸回到了寫自身,開始寫起了自己的過去,諸如《正紅旗下》等,不再寫“時新”的“應酬”的東西了。

然而到了“文革”的時候,老舍終於受到了直接的衝擊。 老舍的妻子,也因此受到牽連,總是抬不起頭來。 在當時的那個氛圍下,他的家人對他產生些不滿乃至怨恨,恐怕也不是誰憑空捏造出來的。 為什麼這樣說呢? 舍先生的淒然離世,自然是因為他受到了諸多不堪忍受的淩辱,但是,老舍先生不是從批鬥現場直接去的太平湖,而是回到了家。 到家后,不僅連口熱乎飯都沒有,甚至連口熱水都沒有,所看到的,只有白眼和冷漠,不由地感到這個世界委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或牽掛的東西了。 這種幻滅感,可能痛徹心肺。 於是才走出家門,去了太平湖。

老舍到了太平湖,也不是去了就跳的,而是在岸邊坐著。 坐了整整一天,直到後半夜。 如果在此期間,他的家人若能找找他,或者有誰來勸勸他,和他聊幾句,也許他就不會死了。 這樣的假設自然欠妥,但無論怎樣說,老捨死得並不決絕。 老舍自殺妻子、兒女也有責任。

舒乙關於諾貝爾獎的最新講話在大陸文壇引起了更大的反感,有人譏諷他酸葡萄心理,有人為他與當局一唱一和歎息,也有老一輩作家大談舒乙的歷史,說舒乙講這些話不足為奇,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在北京文壇經歷過「文革」的老一輩的作家中,人盡皆知,老舍之死,其妻胡潔清和其子女也有部份責任。 因為在老舍被鬥被批,處境最困難、最險惡、最需要親人諒解扶持以熬過關的時候,他的妻兒也棄他不顧,與他劃清界限。 一位老作家還記得看過胡潔清當時揭發老舍的一篇大字報,內容是提老舍與他過去一位紅顏知己趙清閣的舊事。 趙清閣是一位女作家,抗戰時期老舍一度與她在重慶同居,在北平的胡潔清聞訊後跑到重慶找到老舍大鬧。 后老舍雖與趙趙清閣閣中止往來,但胡潔清對此一直耿耿於懷。 但大家想不到的是胡竟在老捨身處政治危境的時候,向老舍落井下石,算這一段感情舊賬。

這位老作家說,當時有些人能活下來,就是全靠親人的支援。 老舍在那種情況下眾叛親離,走投無路而被迫自殺是可想而知的。

使這些老作家反感舒乙母子其實還不是“文革”中他們與老舍劃清界限的這件往事,而是“文革”後的。 他們說,「文革」過後舒乙母子寫了許多文章回憶老舍,從未表示過悔恨,胡潔清回憶老舍之死,完全不提她與老舍劃清界限、寫老舍大字報之事,字裡行間還暗示她當時對老舍頗有情義。 知情者看了胡的文章很好笑。 “文革”後,老舍又紅起來,舒乙母子充分利用老舍的名人效應混飯吃。 舒乙本是學化學的,現憑著「老舍之子」的頭銜己儼然成為中國文化界一位名流,是文壇中吃老子飯的典型,知道舒家底細的人,有的直罵「無恥! ”

▌談俞平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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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平伯的文字,明白如話,卻經得住反覆咀嚼。

1954年對俞平伯的批判,聲勢浩大,當時好多人都不明就里,也跟著一起痛批,但隨著歷史迷霧的逐漸淡去,人們方有些如夢初醒,原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批“俞”是假,批胡適才是真。

▌談周揚 ▌

周揚在自己挨了整之後,才知道了挨整的滋味,才知道了懺悔。

丁玲之所以至死都不肯原諒周揚,就是周揚往死裡整人家。

周揚是文藝界、理論界的太上皇、打手。

周揚與胡風的分歧,始自理論上的。 周揚認為啟蒙與救亡是對立的,胡風則認為,啟蒙是長期的,救亡是暫時的。 (因為有了日本入侵,所以才有“救亡”之急。 )

周揚的懺悔,不僅僅是對個人行為的懺悔,而是對那個時代的懺悔。 他意識到了那個時代是錯的。 他是在否定那段歷史。 這一點難能可貴。 他晚年提出的“人道主義”和“異化”等等問題,也是長期反思的結果。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周揚既是“害人者”,也是“受害者”。

▌談夏衍 ▌

夏衍整起人來,跟狼一樣。

反右時期,夏衍以文化部副部長的身份來到中央美術學院,在全體師生大會上說:“中美院是什麼? 就是小臺灣。 “這樣的”定性“,非常令人恐懼。 小臺灣「什麼意思啊? “小臺灣”的意思就是說中美院已經不是共產黨領導了,是一幫國民黨在統治,中美院已成國民黨的天下了。 這是什麼性質啊? 是敵我矛盾啊。 一時間人人自危。 包括院領導。

當時中美院的領導班子,在批胡風、反右時,特別積極,整了許多人,他們沒有想到,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後來被來了個一鍋端,全給烩了。

然而,“文革”一來,夏衍也開始被整了。 被整的理由,說他是「電影藝術反黨黑綱領的炮製者」。。 其實這就跟他說中美院是「小臺灣」一樣,純屬捏造誣陷。 夏衍開始被遊街,大會批、小會鬥、被侮辱,被毒打,後來又被投進了秦城監獄,長達8年7個月。 在獄中,夏衍的右腿被踢折了,卻不給治療,以致造成終生殘疾。

▌談吳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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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晗的最終命運,自然很悲慘,但他得勢時、在位時,整起人來卻是一點都不手軟,非常狠,幾近瘋狂。 諸如「反右」期間,吳晗在民盟召開的對章伯鈞和羅隆基的批鬥會上,做了題為「我憤恨! 我控訴! “的發言,火力十足。

其實,吳晗當時的所作所為,不能歸結為“形勢所迫”,而是他一點廉恥都沒有。 他不配稱作「知識份子」。。

吳晗的死,自是悲劇,但也符合因果。

吳晗的寫作,“意向”太明顯,明眼人誰都清楚。

吳晗的《海瑞罷官》,本來是“遵命”之作,或說是“逢迎”之作,連他本人也沒有想到,他會因此獲罪。

▌談丁玲 ▌

曾經見過丁玲一面。 是在1955年前後。 當時的感覺,她長得很醜、又老,就像個河北農村的老娘兒們。

丁玲挨整,自然有其可憫之處,其實也“活該”。 她在臺上時,整別人也同樣狠。 諸如建國初她就起勁地批判沈從文,比郭沫若批得還厲害呢! 憑她和沈從文的交往或交情,可是不該啊!!

丁玲的《太陽照在桑幹河上》,榮獲了1951年度斯大林文學獎金二等獎。 但在當時,比《太陽照在桑幹河上》更優秀的小說很多,但沒人向“史達林”推薦啊。

▌談鄧力群 ▌

鄧力群有名的“左”,甚至被喚作“左王”。

其實,鄧力群在他的晚年,應該客觀、公正地看待一些問題了,但他不。 一些被歷史證明明明是錯了的東西,他還堅持,這就有點像偽君子了。

特殊的人生經歷,形成了他寧“左”勿右的性格。

這不僅僅是個人的悲劇。

▌談曹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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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見過曹禺,矮矮胖胖的,感覺不大像個作家,更像個商人。

曹禺的戲劇,最好的也就是《雷雨》,那是他厚積而薄發的東西,其餘的就乏善可陳了。 而《雷雨》,似有剽竊之嫌。 它脫胎於戲劇大師易卜生的名劇《群鬼》。

曹禺寫《雷雨》時,只有22歲,其天賦自然是有的。

曹禺和老舍一樣,建國后,也十分地緊跟政治,積極地投身建設,體驗生活,其結果則是,“收穫甚多,頭緒全無。 “(曹禺語)周恩來讓他寫”民族大團結“,他便寫了《王昭君》,但《王昭君》實屬下品; 周恩來讓他寫「巴黎公社」,他先是欣欣然地接受了,而後來痛苦萬分,無從下筆,最終竟交了白卷!

▌談巴金 ▌

對巴金的總體感覺是:一個本不該懺悔的人,卻在一個勁兒地懺悔; 而最該懺悔的那些人,則總是裝聾作啞。

這,或可稱作是“巴金現象”。

巴金原是個無政府主義者。 因為他思來想去,委實找不出哪個“政府”是好的,也不知道哪種類型的政府是好的。 1921年春,巴金曾寫過這樣一句話:“妨礙人民自由就是'政府'。 自從有了政府後,我們的自由全然失去,一舉一動都要受政府的干涉。 “英國哲學家戈德爾曾寫過另外一句話:”無論如何,政府本身就是邪惡,越少越好。 “平心而論,這些話雖多少有些道理,卻也不乏偏激。

巴金晚年因為寫了《隨想錄》,而使他的整個人生昇華了。

▌談韋君宜 ▌

韋君宜的《思痛錄》,很有價值。 比季羨林的《牛棚雜憶》深刻。

▌談孫犁 ▌

孫犁晚年的短文很好。 尤其是一些懷人之作,融進了他自己對塵世對人生的諸多感慨。

▌談流沙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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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河不錯。 人、文都不錯。

他的「右派」被改正後,所反思的,不是個人的苦難,而是民族的興亡。

流沙河的文字,往往從那些碎的撿不起來的小事寫起,讀的時候,也覺得那事兒是你不曾在意的。 然而,讀著讀著,便恍然意識到,他寫得其實並不是小事。

這一點和沙葉新恰恰相反。 沙葉新往往著眼於大事。 但這兩個人,殊途同歸。

▌談張賢亮 ▌

經歷了“反右”,張賢亮被扭曲了。 他認為誰都欠他的,他需要社會或他人為他補償。

若「反右」再晚幾年平反,可能就「沒有」張賢亮了。

在張賢亮的作品中,虛構了一個世界,但那個世界,非常骯髒。 張賢亮無論是為人還是經商,所缺乏的,都是誠信。

張賢亮與“中國第一美婦”宮雪花的交往,則是真實的他。

▌談曲波 ▌

曲波從不炫耀自己。

曲波的《林海雪原》,寫了能寫的,隱去了許多不能寫的,這和《紅岩》類似。 《紅岩》里,只有甫志高一個叛徒,且地位極低,無足輕重,其實這與史實是不符的。 真正的叛徒是地下黨重慶市委書記劉國定、市委副書記冉益智。 《紅岩》的作者卻不敢實話實說。 《紅岩》的作者將烈士們生前強烈的要求、真誠的希望寫成八條意見,交給了黨組織,但也一直不願公諸於世。

曲波曾帶一文工團去深山老林慰問軍墾戰士,去后,那些女團員就被搶了。

曲波個頭不高,身體瘦削,腿有殘疾(是戰爭時負傷所致),走路一拐一拐的。 見到曲波的人都很納悶:這樣一個文弱書生,是如何在深山老林裡剿匪的呢?

▌談浩然 ▌

浩然的一生,其實是場悲劇。

浩然晚年對此也有所悟,但他不願承認也不敢承認。 承認了,太痛苦,可是不承認,同樣痛苦。

浩然晚年稱:「我還從未為以前的作品《豔陽天》、《金光大道》、《西沙兒女》後悔; 相反,我為之驕傲。 “其實這樣的話,聽來令人不由地想起某個死刑犯臨刑時說的一句話:”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是真瀟灑還是故作瀟灑? 是真愚昧,還是真漢子? 唯有他自己清楚,外人難以置喙。

一個小文人,突然得到了他不該得到的東西,或者說他突然得到的東西超出了他的預期,難免會發昏。

浩然在北京作協時,對一些老作家極不尊重,譬如對老舍就極不尊重。

▌談王蒙 ▌

就個人而言,不喜歡王蒙。

王蒙談《紅樓夢》的文字,沒有紮實的考證,學術價值不高,王蒙算不得學者。

王蒙的人品也差些,不如從維熙,不如鄧友梅,甚至還不如張賢亮。

王蒙的經歷,成就了他的文學。 他的小說政治氣味很濃。

讀王蒙的文字,確實能感覺到他世事洞明,人情練達。

▌談黃永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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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玉聰明,但多是小聰明,他筆下的許多文字、故事,多是從古代筆記小說里脫胎出來的,稍加留意,便能看出出處來。

沈從文落難時,黃永玉並沒有看望過沈先生,也不對誰說沈先生是他的表叔。 但沈從文的聲名得到普遍認可后,他便一有機會,便稱沈先生是他的表叔,彷彿他是沈先生唯一的、最近的親人。

▌談黃苗子 ▌

黃苗子的字很好,很有特色。

至於他的「人品」,如當「臥底」的」告密“之類,不便多說什麼。 在當時那種大的形勢下,他可能也有著他的無奈,具體情況不清楚,很難置喙。

▌談徐悲鴻 ▌

中央美術學院是徐悲鴻親手建起來的。

新中國成立后,中美院的許多領導,都是從延安來的。

延安來的人,對所謂淪陷區的舊人,很是不屑,也不尊重,即便對徐悲鴻也如此。

▌談江豐 ▌

建國初期,江豐主持中央美術學院的工作,任院長。

江豐為人很好,很和藹,但很左,不過,不如周揚,周揚更左。 可這兩個老“左”,偏又合不來。 一次,周恩來把江豐叫到了中南海,臨進門時,江豐脫掉大衣,用胳膊挎著。 周恩來見江豐進來,站起身對江豐說:「坐吧坐吧,這次請你來,是想解決你和周揚的問題。 “江豐一聽,立時就火了,他對周恩來說:”我有嘛問題! “說罷,掉頭便往外走,周恩來很尷尬,也很生氣,周恩來將此事向毛澤東作了彙報,周恩來不能不彙報。 毛澤東十分看重江豐,曾對江豐說:“我就把新中國的琴棋書畫交給你了。 “聽了周恩來的彙報,毛澤東也很生氣,他對周恩來說:”你去問問他,他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 “其實毛澤東能不知道江豐是共產黨嗎?

後來,即1957年,江豐等一批從解放區來的人,也被打成了“右派”。

▌談張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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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光年(筆名“光未然”)等人,是從解放區(延安)出來的,終日都是一副救世主的神色。

1984年,幾個中國作家隨張光年先生出訪日本。 當遊覽到日本箱根的地下溫泉時,面對冒著熱氣、翻著浪花的溫泉,張光年突然對從維熙耳語說:“維熙,這就是你,還有王蒙、劉紹棠...... 終於從地層下邊,湧動到地面上來了。 ”

從維熙回憶說:「難以想像,張光年會在這兒突發這種奇想,把我們五七年蒙難的一代作家,比作為奔湧而出的地泉。 ”

接下來的話就更牽動從維熙的中樞神經了,張光年說:“當年,我雖然沒有直接處理過你們的劃右問題,但作為一個負責文學工作的老文化人,我有一定的責任——因而在歡迎你們歸來的同時,我常常有一種內疚和負罪之感。 ”

其實,張光年反右時是沒有“直接處理”過從維熙,可他處理別的“右派”,非常狠。

▌談吳冠中 ▌

吳冠中總是說:「筆墨等於零。 “可是,如果沒有筆墨,吳冠中的所有畫作,不都等於零了。 吳冠中的筆墨,其實很到位,也十分講究。 這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

吳冠中的畫,都是些小品,將他奉為大師,難以服眾。 從美術史的角度看,也很難說他有什麼值得記住的作品。 吳冠中原是搞油畫的,沒搞出名堂,就改畫國畫了。

吳冠中的一些小文章,寫得確實不錯。

▌談華君武 ▌

華君武太滑。

▌談顧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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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准非常了不起。 他把人們在地上建天堂的思想,徹底地顛覆了,或者說,從根本上給扭過來了。

可惜他活的時間太短。 假如能多活二十年,哪怕十年,其影響可能會更大。 這一點,顧准本人更清楚,他在臨終時說:感覺眼前,全是金燦燦的麥子,等著收割呢,只是沒機會了。

顧准死時很淒苦:妻子已先他離世(自殺)了,孩子們又不認他,想見一面的願望都得不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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